話起話落,鬼谷子已從空墜落,而后似橫飛之箭,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遠方。
原本被二人攪起的水龍卷,此刻嘩啦炸開,如億萬點雨絲降下,洋洋灑灑。
見蘇青飄然而下,公輸仇忙迎了上來,他似有不解。
“國師何故放他離去?”
蘇青拂了拂袖,慢條斯理的道:“他心脈受我一劍,已是必死之局,放他去又能如何,不過,他若未死,那就有意思了!”
說完,也不等公輸仇明白話中的意思,就吩咐道:“先暫且歇歇吧,不宜逼的太緊,派人暗中跟著那些墨家子弟,總要給大魚咬鉤的時間,如今縱橫家已經跳出來了個鬼谷子,剩下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是!”
……
東郡。
農家。
夜已深。
只是農家眾堂主卻沒有絲毫睡意,議事堂內,眾人齊聚,神色各異,儼然是被最近的消息給驚住了。
“你們怎么看?眼下這位國師可當真不同凡響,說是雷霆手段也不為過,偌大一個墨家,這才幾天,就被人攆的成了喪家之犬,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我看再用不了幾天,恐怕墨家就要沒了!”
田猛面無表情的說著。
“還能怎么看,擺明了現在是奔著各家來的,如今諸國已滅,再多了這個國師,倒是騰出手來收拾咱們了,他娘的,別把人逼的太緊,惹急了我,大不了魚死網破,實在不行,那就擒賊先擒王,先把這國師給辦了。”
田虎緊隨其后,臉色陰晴不定,怒氣沖沖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殺他?”
一個妖艷嫵媚的笑聲響了起來,慵懶無比,像是能勾人魂魄。
“嘿嘿,我可聽說,那位國師生的是俊朗無雙,容貌之美,猶勝女子,如那天人化生一般,且劍法更是驚世駭俗,流沙之主衛莊,連同大秦第一劍師蓋聶,都敗在對方的劍下了,殺的了么?”
田虎聽的一瞪眼,冷哼一聲:“廢話,咱們農家豈是那什么流沙能比的,就連大秦武安君白起不也死在咱們的手里,只要入了咱農家的陣法,殺他,還不是小菜一碟,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
一直沉默的朱家這時候開口了。
“百家之中,以墨家和咱們勢力最大,眼下的形勢有些特殊,依我看,應該考慮,是否要相助墨家,不然,恐怕下一個就要輪到咱們了,唇亡齒寒,至于刺殺那國師,我覺得咱們可以一起行事,同時進行,以保萬無一失!”
“言兒,你怎么不說話?”
田猛這時候卻見身旁的女兒似有一樣,不禁開口問道。
田言攏了攏袖子,她面上不動聲色,先是輕咳了幾聲,然后說:“咳咳,女兒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回房!”
“嗯,那你早些休息吧,這件事我們來辦好了!”
聽到天猛的話,田言告罪一聲,邊咳著,邊出了議事堂往回走。
天地間風雪蒼茫。
田言一路快步而行,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清晰的足印,一直到自己的住處,這才停了腳步。
“怎么走的這么急?莫不是太想我了?”
輕笑聲起,田言抬頭,但見窗畔一人臨雪獨坐,自斟自飲。
“還不快些上來,不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