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流光,已是不見。
大漠深處。
一個人正遙望著遠方的天際,仿似感受到了什么,面具下的雙眼隱見波動連連,正是東皇太一。
他還沒有離開這片沙漠,或者說早在幾天前,他見蘇青沒有離開沙漠,更沒有追來,他便已是驚覺自己上當,所以,他只能遠遠眺望,然后調動人馬去試探尋找。
長生不老。
若是別人說,他或許不信,但蘇青,他又怎會不信。
可就在前不久,他卻不動了,就那么直直的看向天邊遠方,因為他發現自己無論怎么走,似乎都擺脫不了一股無形的氣機,就好像那人無處不在。
所以他在等。
然后,他等到了,或許他早已有所預料和準備,預料到此時此刻的一切。
那是一柄劍。
從天邊到眼前似是不過眨眼。
風云未變,風塵未動,來的不帶一絲煙火氣,平平無奇,不露異相。
但東皇太一卻不會這么認為,長劍飛天,這已是驚世駭俗的場面,馭劍直如青冥,更是難以想象的手段。
看來,那個人不但沒死,反而境界大進。
東皇太頓足,轉身,他亦是已無退路,今日這一劍若是能接下來,或許他還會有一線生機,若是接不下來,下場已不必多想,成王敗寇,更是無需多言。
“轟!”
再定神,劍已不遠,但見東皇太一自黑袍下伸出一只手,只一抬手,方圓二十余丈黃沙悉數憑空浮起,凝滯不落。
下一刻,
劍已至近前,而那漫天黃沙俱是紛紛匯聚向東皇太一的面前,逆流交轉,竟是飛快聚出輪廓,飛懸于空中,羽翼一展,渾身爆射璀璨金光。
“吟!”
一聲高亢長鳴響徹長空,在天地間盤旋遨游。
那竟是一只鳳凰,黃沙所聚,欲要抵擋這一劍之威。
再看。
劍勢平緩,鳳凰已碎。
劍已至東皇太一面前。
他右手五指一立,左手連掐印訣,爆碎的黃沙瞬間化作一條條枷鎖,纏繞向那劍身之上,而右手卻是爆出一團駭人氣機,如陰陽交轉,似是一顆黑洞,旋即,他竟伸手朝那劍抓了過去,擒了過去,眼中精光熾盛如火,寬大的黑袍整個都膨脹了起來。
他已出手。
五指一攥,劍已入手。
這一刻,東皇太一只覺得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似凝固靜止了下來,風聲沒了,黃沙靜了,天地也暗了,他眼中已空無所有,但唯有一劍,就在他面前,成了這天地間的唯一,不知是否錯覺,他依稀望見,長劍之后,似是有一人正握劍而刺,虛幻縹緲。
但旋即。
所有的一切詭譎異樣都已消失。
烈陽之下,但見東皇太一的右臂袍袖,寸寸化作飛灰,手中已空空如也。
他低頭垂目,胸口一個血洞不知何時出現,貫穿而過。
他已敗。
合目仰天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