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滿臉驚容,他額角滲汗,只看著那人就好像看著什么大恐怖。
“可惜,那些人來來去去,沒瞧見我,連你也始終看不見我!”
“什么變了?”
末了,那人直起身子,復又問道。
漢子干澀的咽了口唾沫,才道:“天機有變!”
“天機?”
那人緩緩抬頭,瞥了眼湛藍青天,而后“噗嗤”一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
“你卻信它?笑話。”
漢子深吸了一口氣,他緊緊的盯著花間的那個背影,嘎聲道:“你若不信天機,又怎會來找我?”
“錯了,窺不窺的破天機,和信不信有關系么?我知天機,卻不信天機,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自隨我心!”
那人說話間已轉過身來,滿頭白發,一半披散在肩,一半墜在身后,還有一張臉,一張覆著冰面的臉,冰面剔透似水晶,卻不見五官,唯有雙眼露出,平靜如水,淡漠浩瀚,如那萬里無云的天空,似那千年無波的古井,深邃莫測。
但就是這張臉,那被稱作泥菩薩的男人卻是渾身抖顫,滿面驚恐,一張臉幾乎比先前痛苦哀嚎的時候還要白,慘然無比,如驚似恐,死死的盯著。
“我很好奇,傳聞你自幼便已遍覽天下堪輿占卜的古籍秘籍,而后相術大成,號稱天下無你卜不出來的卦象,怎得還要去觀那“天哭經”,落得這副不人不鬼的下場!”
“呵呵,如果你武功已天下無敵,但突然有一天你知道了一本前所未見的奇功,比你畢生所學還要厲害,你會不心動?可惜,那天哭卻是不祥之物,令我身染詛咒,生不如死!”
泥菩薩笑的比哭還難看。
“有道理!”
冰面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像是很贊同。
“現在,我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覺得這世上如果有誰能第一個驚覺我的存在,那個人一定就是你,可惜,本來應該還有一人,只是卻已身死,不過,我對他的照心鏡很感興趣,可惜,卻已被某個活了四千多年的老鬼拿走了!”
短短幾句話,卻是把泥菩薩聽的渾身冷汗,驚惶不安,他看著面前人語氣艱澀的說道:“天不可測,你若離經叛道,不尊天地,執意尋天一戰,必不得善終,萬劫不復!”
冰面人卻無動于衷。
“尋天一戰?離經叛道?不得善終?怎得又是這套說辭,老玩不膩,這就是你窺破的天機?”
泥菩薩卻不答話,只是沉默。
“慌什么,和你口中的天比起來,這世上能做我對手的不在少數,本座對他們很感興趣,神有了,魔有了,天也有了,還有圣,呵呵,看來,再加上我這尊菩薩似乎也無傷大雅!”
他每說一字,泥菩薩的臉色便要慘然上一分,一句話說下來,泥菩薩早已聽的面無人色,但他還是顫聲道:“你是菩薩,也是一尊蓋世人魔!”
“好,既已窺得先機,知我是誰,便該知曉我來此的目的!”
冰面人一步邁出,身形橫跨十余丈,已站在泥菩薩的面前。
眸光垂落,他瞥了眼泥菩薩背后的毒瘡,輕聲道:
“你是菩薩,我也是菩薩,可惜,泥佛遇真佛,不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意思,你的名字,歸我了!”
“從今天起,我就是泥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