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蘇道年捂著腦袋,迷迷糊糊地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盥洗室了,甚至連屋子也沒有,就躺在一片荒蕪的土塊上。
——真的是土塊!
這土塊就是一個體育場大小的近球體隕石,如無根浮萍一般漂浮在浩瀚星海里,且沒有前后上下左右之分。蘇道年甚至無法確定這隕石是靜止的還是運動的。
三五秒后,蘇道年稍稍冷靜了一些,深呼吸幾口氣并思索道:
“我應該不是在做夢吧?我感覺現在很清醒。
“很奇異的地方,不會因為缺氧而窒息,但是我該怎么回去?這里什么也沒有,咦!”
蘇道年瞥見身子右側正有一根可憐的樹枝躺在這里,遂本能地將其撿了起來,看了半天而后無語道:
“你索命吶,一直纏著我。我又不是故意折斷你的,你就在這里待著吧。”
歘!
蘇道年抬起右臂猛地將樹枝插進了地里,拍了拍根部的土壤,自言自語道:
“你不死就不用跟著我了吧?祝你繁密茂盛,生生不息。
“呵,我一定是瘋了,和一根樹枝講話。”
栽種完這根樹枝后,蘇道年起身在這奇異隕石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希冀找到回家的路。
但無論蘇道年轉了多少圈,沿著一個方向繞回了多少次,這小小星球上都只有自己和那根樹枝,再無他物。
“這是一顆微小星球吧!”震驚得無以復加的蘇道年呆呆地看著這片宇宙星空和腳下的小小星球。
蘇道年收斂發散的思維,仰望著深邃的星海咽了咽口水,不安地自言自語道:
“我可不想信仰之躍,更何況這里根本沒有‘下’這個概念。”
蘇道年不想以身試險,試試自己溶不溶于星海,更何況無數經驗告訴蘇道年“前有絕景”,多半沒有好事。
咚。
蘇道年三步兩步撤回樹枝旁,一屁股坐了下來,抱著腦袋,開始了頭腦風暴:
“我的意識很清醒,思路也很清晰,這不可能是夢,宿醉也已經結束了。
“我被困在了一個奇異的小小星球上,這里沒有水源、沒有食物,雖然不會窒息,但是我必須得回去。
“我是怎么進來的?我,我,我好像趴在馬桶上睡著了,之前好像還有什么漩渦……”
回憶到這里,蘇道年的臉色變得極其精彩,當即出現了生理應激反應。
但是蘇道年什么也吐不出來,可能是因為胃里的東西早就吐光了,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很特殊。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了。”蘇道年羞愧地捂著雙眼,無顏再見江北父老。
不知過去了多久,蘇道年調整好心態,推測道:
“馬桶是第一嫌犯,樹枝是第二嫌犯,夢境是第三嫌犯。
“我先試試做夢能不能回去。”
蘇道年其實很害怕出現《盜夢空間》中的夢中夢情形,但是一來這里沒有馬桶,二來蘇道年也看不出這根樹枝有什么問題,遂只能冒險一試。
“不要來夢中夢,讓我回去炒了那個扒皮鬼的魷魚。我要回家耕地……”蘇道年的思維開始發散,緩緩入夢,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