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瞬間出手,左手抓住蘇富杉肩膀,右手打向范正象——輕如鴻毛的一掌卻有重于泰山之勢!
轟!
范正象剛一交手就被擊潰,身子在巨力推動下向后飛去,直接撞在了墻壁上,嵌入其中,震出大量裂紋。
“毫發無傷”的三叔公立刻夾著蘇富杉軟綿的身體破門而逃,毫無乘勝追擊的意思。
嘩,嘩。
碎石脫落,墜于地面,范正象緩慢地從墻壁凹陷處掙脫,朝著躲在角落里侯碧玉說道:
“按計劃行事。”
說完后,不等侯碧玉回應,范正象就追了出去。
侯碧玉扭著腰肢從轉角走出,本能地擺出風騷的站姿,自言自語道:
“下一個就是你了,蘇道年。”
嗒,嗒,嗒。
紅色高跟鞋輕踩地面,侯碧玉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回光返照,性命無多的三叔公一邊逃,一邊笑,和蘇富杉聊起了小時候與兩位哥哥的故事。
三叔公笑著說,蘇富杉嗚咽著聽。
——上樹打棗、下河摸蝦、偷看寡婦洗澡……老大成家立業、老二英年早逝、自己被送去江南越地當道童……歷經各大教派道統之爭,古今歲月變遷……兜兜轉轉八十余載。
黃瀧瀚聽過的,范正象聽過的,蘇道年不曾聽過的傳奇,正是守玄的一生。
——但席總會散,人總會離,傳奇也會結束,沒有例外。
“呵,呵,呵……我們到了,我到了,到了。”三叔公仰頭望著醫院大樓,輕聲笑著,一邊喘氣一邊強撐著走完最后幾步,但他眼中的神光卻慢慢褪去。
嗒,嗒,嗒。
咚!
三叔公應聲倒在了醫院門口,散亂著的白發白須還沾染著絲絲鮮紅,但他的嘴角微微帶翹。
趴在地上蘇富杉哭紅了眼睛,死死地壓抑著咆哮出聲的沖動,只是一個勁地抓著地面。雖然手指都抓出血了,但這地也沒有絲毫損傷。
無奈、無力、無能。
…………
郊區工廠藏地下生物研究所;蘇家宅子被女間諜滲透;守玄老前輩羽化,這一件件事情都在沖擊著二十四橋的神經。
局長黃瀧瀚、副局長高處,還有各科主任,不管他們屬于哪個派系,他們全都動了真怒,因為這一巴掌扇的是他們所有人的臉。
金陵廣陵分鎮南北,鎮守著長江入海前最后的“沖刺路段”,現在出了這么一大檔子事,這事沒完了。
二十四橋全體出動,差點就要將廣陵城掀個底朝天了。唯一幸災樂禍的就只有潘南星了,這件事他也有功勞啊。
“查吧,查吧,把他們留給你們的線索都查出來吧。”潘南星坐在車里,手指輕點方向盤,嘴角微微帶笑。
三隊負責東南港口;二隊負責郊區倉庫;一隊負責蘇家宅子;技術、后勤負責統御和交流;劇組四散在城內各處……
“城北發現可疑蹤跡。”
“城中心發現可疑出租屋。”
“蘇先生還在搶救,但他此前說間諜滲入蘇家是為了《黃庭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