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不需要廢腦子去想了。
以后他就下去喝毒酒了,哪還需要想以后會怎樣,那關他屁事。
“快看那邊!”
吳革突然指著遠處喊道。
這時候常勝軍前鋒已經到達宣德門外。
不過這座城門類似于故宮的午門,實際上格局差不多,正面宣德樓下寬達一百多米的城墻開五門,原本是三門,蔡京非說天子五門,所以又開了倆。兩邊是向外延伸的闕臺,上面一樣是樓閣,兩個闕臺都得五六十米長,這樣的布局進攻很難,因為一旦進攻就得陷入交叉火力。
最初到達的前鋒,立刻遭到左右闕臺上射出的箭雨攔截,哪怕有盾車,面對這種十米高處飛來的箭也很難抵御,所以迅速后撤。
這個得用投石機。
而鄆王也在南邊停下,等待后面的投石機運過來。
但此時在他們后面,卻出現了大批禁軍士兵,他們中間拖著一個青袍的老者,一邊咒罵甚至毆打,一邊走向這里……
“是蔡相!”
劉锜緩緩說道。
好吧,那是蔡京。
他也是太子的主要支持者,王黼童貫是鄆王黨,蔡京是太子黨,蔡攸居中搖擺但向鄆王擺的多,很顯然鄆王是以這種方式,提前向太子宣布自己的勝利,同時也是告訴那些觀望的大臣們,他們已經可以下注了,沒必要再繼續觀望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
“蔡京!”
“這老賊也有今天!”
……
外面的御街兩側御廊上不斷有人跑出來,一邊咒罵著蔡京,一邊看著這個頭號奸臣被拖著向前。
可憐的蔡太師飛來橫禍啊!
他都已經退休了,雖然他其實并不想退休,但他的確已經整整兩年沒有再參與朝政,這兩年里他一直就是在六鶴堂和城外的西園頤養天年,舒舒服服,無憂無慮地寫字畫畫。然后突然間就大難臨頭了,他不得不從六鶴堂搬回內城的相府,眼看著自己的心血被付之一炬,但卻沒想到這噩夢還沒結束,今天突然間就被闖入的禁軍抓起來,一頓毒打之后就那么從內城西南角拖到了這里。
“老朽快八十了,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他哀嚎著。
旁邊一個禁軍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他身上……
“老賊,看你還做惡否!”
他罵道。
“打了桶,潑了蔡,便是人間好世界,今日就潑了這蔡!”
“老賊,你還收不收花石綱了!”
……
旁邊咒罵不斷響起。
可憐的蔡京就那么低著頭在人們的毆打中,一邊哀嚎著一邊向前,很快就被拖到了趙楷面前,這時候鄆王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投機者,這條御街兩側全是官衙,那些官員們又不是傻子,都這模樣了,擺明了鄆王已經是勝利者……
至少暫時是。
無論城外的戰斗最終如何,城內的戰斗事實上已經分出結果。
在勤王軍入城前,鄆王這太子之位是絕對穩固的,甚至就是他想登基,那也絕對是能做到的,所以在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跑來輸誠,然后借此保住自己的家財。現在城里到處都是潰兵,甚至很多刁民都加入其中,他們不怕那些豪門的家丁,但如果鄆王派出常勝軍去阻止他們肯定會聽的。
所以大批官員已經聚集在鄆王身邊,以支持鄆王來獲得后者的保護,儼然已經是群賢畢至眾正盈朝了。
“蔡京,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