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手下繼續哄笑著。
不過此時哄笑的人群中,已經有了不少紅領巾的身影,這些迅速選擇倒戈的本地青壯,賣力地組裝著一個個小型投石機。
這個在外城的城墻就有,這時候是軍隊必備武器。
女真攻開封時候,動用了數百架投石機,同樣里面宋軍連大畫家的艮岳那些奇石都砸碎當石彈扔出去。
而對面城墻上那些女真士兵則默默看著。
他們實際上可以逃離,因為北邊有一段城墻和燕山的西南角城墻一樣,是內外城共用,所以目前還在他們控制下,但他們不需要逃走,因為遼陽周圍全是他們的地盤。最近的沈州就有不少女真,還有南邊的海州等地,都能在三兩天之內趕到增援,他們只需要堅守幾天,外面的各路援軍自然就會到達。
但如果逃跑……
他們人可以逃跑,這里的財產能逃走嗎?
外面同樣有大批騎兵巡弋,他們出去可是得血戰突圍的。
城墻上一個身影出現。
阿骨打的六兒子訛魯觀,走到女墻邊站在那里表情復雜地看著阇母,那些護送阇母的士兵們推著臨時改裝的盾車,把他叔叔直接推到了十丈外,隔著封凍的護城河,盡量讓他叔侄倆的會面近一些,雖然此刻他叔叔形象別致,但那個被揪著小辮子昂起的面孔,還是能夠辨認出來的。
“這種廢物連你們都打不過,死了也是活該,簡直不配做我女真勇士,至于你們這些狗東西,等大軍云集之日,這也是你們的下場!”
他冷笑道。
“可你知道我是誰嗎?”
王躍笑著說道。
“王躍?”
訛魯觀表情復雜地說道。
他還是很聰明的,帶著阇母的人頭過來,那只能是幽燕一帶的,阇母之前就是在攻掠沿海各地,而在幽燕一帶各方勢力中,目前能湊起這樣一支騎兵的,也就只有燕山的那個軍閥了。
不是王躍難不成還是大宋朝?
“哈哈,你猜的不錯,既然你猜到了我是誰,那又是誰給你的勇氣,敢說這樣的話?在我王躍面前,可有能擋住的城門?在我王躍面前,可有能抵擋住的士兵?在我王躍面前,什么狗屁女真勇士,統統都是笑話!我讓你們什么時候死你們就得什么時候死!
拿我的兵器來!
一個時辰內,我要讓你和此刻的阇母一樣。”
王躍在鐵王座上站起身,恍如薛西斯般吼道。
緊接著一個匆忙制作出來的武器,被六名本地青壯喊著號子抬過來,此物乃是石頭制成,圓柱狀,上面刻著一道道溝槽……
呃,這其實是個碾子。
只不過里面穿進去了一根鐵鏈,然后捆在外面同時留出一截,最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流星錘。
王躍最后看了訛魯觀一眼。
就在同時碾子抬到了馬車旁,他獰笑著扣上了鐵面,然后在訛魯觀有些茫然的目光中從馬車上縱身跳下,直接抄起了那根鐵鏈。還沒等訛魯觀反應過來,他就狂暴的大吼一聲,雙手抓住鐵鏈全力向前甩出,就看見兩百斤重的碾子驟然從地上飛起,然后帶著破空聲砸落在前方,砸得路面上泥土飛濺……
四周瞬間一片寂靜。
連訛魯觀都被嚇傻了,趴在女墻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然后就在他完全不可思議的注視中,王躍恍如金剛般捶著胸口咆哮一聲,拖著這個石頭碾子開始了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