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為今之計只能先讓姚古所部北上,與劉韐所部合力固守三山浮橋,在河北的阻擊已經沒指望了,最多也就是看有沒有真正忠義之士,能在他前面固守城池,但沿途皆平原,這逆賊的騎兵就是不攻城也一樣。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三山浮橋,只要能守住三山浮橋,如今盛夏季節黃河暴漲,總還能阻擋那逆賊些時日,剩下就只能看各地勤王軍了。”
張叔夜說道。
王躍從河間南下,就避開了中山和真定兩個要塞。
大宋的河北防御體系其實就是用水網堵塞東路,然后逼迫南下的騎兵必須走西路,也就是保州,中山,真定這一線,這一線因為是河北那些主要河流的上游基本都可以涉水通過,至少騎兵是可以涉水的。然后利用這一座座要塞城市逐步阻擊,但走河間南下不一樣,沿途那些大河都已經匯聚起來,雖然不是黃河級別的,不修浮橋也是過不去的。
而王躍恰恰選擇了這條。
然后銀彈開路,收買那些刁民迅速給他修浮橋,最終避開真定路線直接南下。
而這時候黃河是在大名府西邊北上,所以大名府這個要塞沒用了,最終王躍前面真正能阻擋他的,也就是只剩下了黃河,只剩下了三山浮橋。
劉韐,梁方平,還有老將何灌已經在那里布防。
但這個防御其實也沒用。
除非能在野戰中擊敗王躍,否則單純的防御真沒用,就算姚古率領援軍趕去也只能增加防守,但終究解決不了王躍,更何況開封最危險的是王躍嗎?明明是外城那些刁民們,開封公社才是最大的威脅。
但現在張叔夜還能說啥,就是盡量往好了想吧!
大畫家繼續沉默。
“轟!”
驀然間一聲悶雷般的巨響在東邊響起,嚇得大畫家瞬間站起來了。
“陛下,無需在意,那里是開封公社的人試驗火藥,這幾個月他們經常在城外試驗火藥,這次估計是故意放在城內。”
張叔夜淡定地說道。
說話間他看著東邊的天空,一道黑煙正在緩緩升起。
艮岳和外城離得太近,實際上不足一里外就是外城,開封公社那些刁民們如今就喜歡玩火藥,這幾個月經常在城外試驗一下,今天很明顯是故意放到城內進行試驗,而且就放在艮岳外面,以此來嚇唬皇帝陛下。
當然,主要是他其實知道這件事。
無非就是內外城而已,樞密院在外城收買了一堆密探,同樣開封公社在內城也有無數密探,互相之間沒有太多秘密,連開封公社正在開始動員,準備等王躍一過黃河,就立刻攻破內城的消息他都知道。現在內城的城墻上已經在布防,劉延慶以同知樞密院事,四壁防御使,和開封府尹蔡懋一起,已經做好了死守的準備,不得不說張叔夜也有些無力的感覺。
這他瑪門外就是敵人的仗怎么打啊!
“傳旨,召集群臣,朕要幸大慶殿。”
大畫家緩緩說道。
“官家,您是要?”
李邦彥小心翼翼地問道。
“朕用人不明,致使大宋有此之禍,此皆朕之責,朕決定下罪己詔并正式退位!”
大畫家嘆息道。
“陛下,陛下,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