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雖然之前官職不高,最高也不過六品起居郎,但他名氣大,歷次都是直諫被貶官,然后再起來再直諫再貶官,屬于清流中的清流,再加上又是無錫人算半個本地人,所以很多人都認識他,在一片問候中他直接走到了李光的面前……
“泰發兄,此事當真?”
他急切地問道。
“伯紀如何在此?
至于此事,乃我二人親眼目睹,那王躍部下爪牙楊再興率領其親兵隊,以鐵锏狂毆士子,之后倒地眾士子盡為其縱馬踐踏,我二人混亂中離開,離開之時已有多人吐血重傷。之后在永城才聽聞應天書院士子死亡數百,鴻慶宮前死尸堆積血流成河,而且之后王躍在應天大肆拷掠王,李等家,以夾棍酷刑逼迫其交出金銀錢財。
我二人走到宿州之時,又聽聞他在徐州亦如此拷掠士紳。
名為助餉。
實則公然劫掠。
士紳有不肯交出錢財者,即以夾棍夾腦,據說在徐州夾死多人。”
李光說道。
“這個逆賊,某與他勢不兩立!”
李綱怒發沖冠。
緊接著碼頭上一片聲討王躍的吼聲。
“閃開,都閃開,衍圣公駕到!”
突然間呵斥聲響起。
眾人愕然轉頭,然后看到一艘水師的快船,載著一個孝服者而來,此人懷里還抱著一個牌位……
“衍圣公,閣下如何素服至此?”
聶山愕然道。
“賁遠在此正好,快帶老朽去見上皇,我孔家遭逢千年未有之浩劫!”
衍圣公一臉悲憤地說道。
他南下和李光等人不一樣,他是直接在沿途走驛站而來,到下邳之后就換乘了水師的快船,速度遠比李光這些自己走的快,所以同一天到達鎮江
“衍圣公,到底出了何事?你這是為何人服孝?”
李光問道。
衍圣公立刻老淚縱橫,他仿佛勾起傷心事般,捧著老祖宗牌位放聲大哭,哭得碼頭上一片茫然,尤其是那些本地士子,無不用驚愕的目光看著這個所有儒生敬仰的圣裔,看著這個象征儒家的符號。衍圣公可不是普通公爵,大宋朝王爵都沒幾個世襲的,但衍圣公和柴家的崇義公卻是世襲罔替的,這是大宋朝尊崇儒家的象征。
“那,那逆賊王躍,率領騎兵血洗我孔家,自老朽從叔,親弟以下,十余人罹難,這逆賊還縱火焚燒先祖廟宇……”
衍圣公悲號著。
“王躍燒毀孔圣廟宇?”
陳過庭陡然拔高聲音說道。
“何止如此,陳中丞,那逆賊還帶著爪牙毀我祖先墳墓,以數千騎兵踏平我祖墳,老朽上奏官家卻如石沉大海,再無任何音訊,不得不懷抱先祖神位南逃,以免再遭那逆賊毒手,上皇何在,老朽要見上皇,求上皇給我孔家做主啊……”
衍圣公悲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