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安得至此?”
他哭著說道。
大畫家還能說什么?
原本還能和陳遘死守的部下,毫不猶豫地殺了他投降女真。
他對大畫家是真心負責的,而且他的確也是一個有能力的官員。
尤其是善長理財……
當然,也可以說是搜刮!
之前他就是江南七路經制使,大畫家的頭號稅官,依靠著這方面的能力,他在宣撫兩淮的這幾年里,用充足的錢糧打造了一支總數二十萬的軍團,在東起楚州西到光州的漫長淮河南岸,建立起了一條還算堪用的防線。然而卻因為大畫家腦殘地使用了一個廢物,結果在不到一個早晨被撕開,現在已經到了退無可退只能決一死戰的地步。
這種時候大畫家渡江北上,哪怕只是進駐揚州,也能給這支即將開始一場決戰的軍團注入斗志。
劉延慶深邃地笑了笑。
“那咱家就奏明官家了。”
李琮說道。
陳遘點了點頭。
“相公,楚州告急,賊軍韓常部以濟南叛軍為前鋒渡淮包圍楚州,向制置求援。”
一名官員匆忙走進來報告。
楚州是淮東安撫制置使向子諲坐鎮。
整個沿淮線以淮東安撫制置使向子諲守楚州,沿淮安撫使趙明誠守盱眙,淮西安撫制置使趙子崧守濠州,后者是宗室,太祖系,趙德昭后代,原本的淮寧知府,王躍禍亂淮北期間南下。這三個點構成沿淮防御的核心,而陳遘坐鎮天長,畢竟誰都知道一旦王躍進攻,那么幾乎確定無疑地會走盱眙,另外次一級的可能就是走楚州南下或者走濠州南下。
但前者得過揚州這個點,而后者得過清流關這個點,不像盱眙一過就是直達長江的平原。
“救援?”
陳遘苦笑了一下。
他哪還顧得上救援楚州,再說那里已經不重要。
緊接著他將目光轉向劉延慶……
“延安王,該您出馬了,此次唯有全力以赴,若此戰失敗,則賊兵必然兵臨長江,這長江雖稱天塹,但自古可沒擋住過幾回南下的。”
他說道。
劉延慶默默點了點頭。
陳遘的意思很明白,你不能再跑路了,再跑也沒地方跑了。
“傳令下去,全軍北上反攻盱眙,從揚州運一百萬貫放在此處,奪回盱眙就是犒賞各軍的,另外將官家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出去,江南存亡,在此一戰,再做一口棺材,若戰敗,裝老夫!”
陳遘一臉決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