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著寶劍驅趕那些潰兵回去。
后者明顯放慢腳步,就在此時伴隨子彈的呼嘯,一枚三眼銃的子彈正中陳遘肩膀,他在子彈撞擊中猛然晃了一下,但老頭并沒有倒下,帶著肩頭不斷滲出的鮮血,他用威嚴的目光看著那些潰兵。
“走,回去殺敵!”
一名潰兵咬著牙說道。
緊接著他轉過身沖向后面血戰中的缺口。
其他那些潰兵帶著敬意看著鮮血染紅紫袍的統帥,紛紛轉身跟隨著沖向缺口加入血戰。
陳遘拄著他的寶劍站在那里,而此時盾墻上一個個缺口被石彈轟開,對面無數常勝軍重甲兵沖出,不過這一次那些南宋步兵沒有潰敗,而是一個個拿起他們的短兵器,加入到了用血肉之軀守衛防線的行列。陳遘就那么看著近在咫尺的血戰,然后轉過頭看著身后,看著中軍方向,那里命令左右兩翼出擊的旗幟正在揮動。
劉延慶最終還是選擇了戰斗。
陳遘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重新轉回頭看著硝煙籠罩的戰場。
真正的血戰正在繼續。
而就在此時……
江陰。
“官家,您慢點。”
蔡攸和石如岡左右扶著大畫家,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碼頭,在他們身后,一艘艘運載士兵的戰艦靠岸,隨行的御營士兵們同樣在登岸,他們將從這里沿著陸路南下前往此行的目的地杭州,主要是今年的寒潮侵襲,別說是運河,就是太湖的湖面都已經封凍。
只有長江因為水流量太大,再加上每天海潮浪涌所以沒凍住。
“想不到這海潮之威恐怖如斯!”
大畫家轉過頭,看著下游逆流翻涌的浪濤,他們剛剛到達就趕上漲潮,要是再晚一會就得撞上潮水了。
“官家,這只是平常而已,等您到了杭州看那海潮才是真的亂石穿空,驚濤裂岸,真真是恐怖如斯,每年都有不少觀潮的被卷入水中,故此才有那錢武肅王射潮。”
蔡攸笑著說道。
“錢緬此時該到了吧?”
大畫家說道。
“算算日子該到了,只是令德景行大長帝姬年事已高,如今又是冬天,路上或許會有些延誤。”
石如岡說道。
他們說的是仁宗的女兒,這個老趙家奇跡一樣的老壽星算是大畫家的姑奶奶,今年已經奔七十了,駙馬是錢镠的后代,去年就病死了,她兒子錢緬帶著她奉旨去杭州做官,實際上就是拉攏杭州民心。錢家歸宋之后就住開封,不過錢氏宗族龐大,在那一帶產業眾多,所以大畫家之前就預先讓他們母子過去以拉攏當地民心。
“倒也難為她了!”
大畫家說道。
說話間他走向前面迎接的江陰本地官員們。
而就在此時,遠處江面一艘民間商船上,方七佛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