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設立四民大會,容天下萬民發聲,為何不能容我等一言?”
朱勝非說道。
小冊子的內容他早就已經看了無數遍。
取消原本的主客戶和五等版籍,依照此前的五等版籍,第一,二,三等戶所擁有的土地允許自擇五十畝,降為四等戶標準,剩余必須賣給國家,但國家以土地券支付,他們擁有自己保留的那些土地所有權。而原本的四,五等戶不變,他們手中的土地還是他們的,原本租種那些收歸國有的土地的客戶們,繼續以租種形式種他們手中的土地,包括原本需要租種部分土地的主戶,向國家交租。
然后所有無論過去的主戶客戶,統統編入民兵體系。
這實際上也不是很過分。
客戶當然歡呼雀躍,五等戶也會歡呼雀躍,四等戶什么都不動還不用再交那些苛捐雜稅,因為以后農民只收田賦,雖然田賦漲了些,改成了大致上相當于十抽一,但其他徭役,損耗,人頭稅之類統統取消。
所以四等戶也很快樂。
倒霉的就是前三等。
但三等戶就是小地主而已,本來也就是一家百畝左右,身為地主階級的好處沾不到多少,可朝廷的賦稅,官員的盤剝,卻主要壓在他們頭上,實在窮的耗子都落淚的客戶當然沒多少油水刮,一二等戶都是有權有勢的,也不敢刮,最后當然是他們這種不上不下的最倒霉。
這樣算起來也能勉強接受,至少不值得為此拼命,更何況很多三等戶其實也是自己種田的。
保留五十畝足夠豐衣足食。
一二等尤其是一等戶是最倒霉的,可他們沒有能力自己反抗,目前情況是一個地方的主戶里面,前四等戶通常只有十分之一,以嚴州為例所有主戶加起來總共十二萬丁,但前四等戶的丁數只有一萬,五等戶的丁數是十一萬。而這十分之一里面一二等又頂多十分之一,一個十萬戶的州,一二等戶不會超過一千,客戶不反抗,四五等戶不反抗,三等戶搖擺不定,難道就讓那幾百一二等戶的男丁拎著刀起來反抗王躍?
別扯了!
他們都是讀書人,很多連刀都拿不動的!
反抗是不能反抗的。
可是……
那土地券就跟廢紙一樣啊!
這個贖買簡直就是惡心人,簡直比直接搶還讓人憤慨,至少后者還不侮辱他們智商,這個贖買是既侮辱他們的人格又侮辱他們的智商。
“我允許你們說話啊,我什么時候不允許你們說話了?咱們大宋又不是沒有專門說話的地方,你們愿意的話可以到四民大會去說,我又不是不準你們參加四民大會,但現在是你們以武力阻擋朝廷施政,所以朝廷沒法在你們那里選四民代表,看看杭州和秀州,不也一樣選了四民代表?
所以,你們想說話就先得放下武器。
然后在各地選四民代表,到京城來參加四民大會,那時候你們可以暢所欲言!”
王躍說道。
“中山王不覺得抓鬮選四民代表過于兒戲嗎?”
朱勝非說道。
“那么什么方式不兒戲?地方百姓推舉?那我掏出一萬貫,誰推舉我一人一貫,最后變成有錢人拿錢買就不兒戲了?然后四民大會變富豪大會,逼著朝廷制定各種制度照顧富人繼續壓榨窮人?又或者察舉,就像魏晉一樣察舉到干脆在地方搞個九品中正制,讓四民大會變成門閥大會,逼著朝廷以后就像王與馬共天下時候一樣變成門閥的傀儡?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