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邪門了,老熊感覺頭漲得老大,現在正是生產旺季,廠門口等著拉啤酒的貨車排出上百米遠。因為洗瓶車間把生產停了,廠里非處理他不可。
“我們洗出的來的瓶子也碎了不少,我已經讓人去找陳師傅了,小李,再去催一下,看他什么時候回來?”老熊到底理虧,聲音一下小了八度。
……
與一幫工友收拾利索,秦東推開了推開洗瓶車間的大門,一股熱氣馬上迎面撲來,悶熱和充斥在空氣中燒堿的味道讓他喘不過氣來。
嗯,啤酒廠是很是風光,喝啤酒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可是刷啤酒瓶就不是很爽了,刷瓶工也不風光。
重生前,他是一家年產百萬噸啤酒公司的總裁,疫情期間,看著美國明尼蘇達州大量的啤酒倒進下水道,看著英國近3萬噸優質啤酒因無人消費也白白倒掉,他著實心痛。
可是心痛過后一覺醒來,他竟然重生在這個八十年代的海濱城市,成了這家郊區啤酒廠的——刷瓶工。
作為百萬噸啤酒公司的總裁,上一世山海省輕工學院發酵專業的首屆畢業生,畢業三年他就當上了副廠長,現在卻從最底層的臨時刷瓶工干起,并且,還有轉不成合同工的“苦惱”,重生給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走進車間,放眼望去,水泥大池子旁,許多人穿著雨衣和水鞋在忙碌著,用毛刷在一個一個地刷著酒瓶。如果運氣不好,鋒利的玻璃碎茬會馬上割開你的手指。
秦東打開洗瓶機,洗瓶機立馬嗡地響了起來。
老式的洗瓶機,在秦東眼里,都可以扔到啤酒博物館里去了。可是,現在是廠里的“寶貝疙瘩”。
與工友一邊談笑,秦東一邊雜耍般地把啤酒瓶玩得上下翻飛,抱上11個啤酒瓶,簡單的“一灑”,11個瓶子立刻對號入座到洗啤酒瓶的11個孔中,機器馬上嘰里咕嚕地轉起來。
洗好的酒瓶馬上被送往灌裝車間,灌裝車間也很快反饋回消息來,正在車間門口與灌裝車間主任吸煙的熊永福一下輕松起來,“這肯定是老陳回來了,把機器修好了。”
“沒有啊。”老工人回應道,“老陳家離廠里十幾里路呢,他粘上翅也飛不回來。”
兩人互相看看突然都不說話了,因為他們都聽到了洗瓶機的“嘰里咕嚕”的聲音,“哪個兔崽子把洗瓶機打開了?”熊永福噌地站了起來,叼著煙就沖進車間,全然忘了車間不準吸煙的規定。
“停,停機!”熊永福一把拉住秦東,他的力道很大,秦東手里的酒瓶噼里啪啦全掉在了地上,“不要再往里放瓶子了,機器壞了,你不知道嗎?還想不想轉正了?”看看地上摔碎的瓶子,熊永福的火氣瞬間就被點燃了。
“不知道,交接班也沒說。”秦東大聲回道,他大踏步轉到洗瓶機的出瓶口,洗出來的瓶子完好無損,“熊主任,機器不是沒壞嗎?”
“剛才的瓶子是機器洗出來的?”熊永福馬上也跟了過來,他比任何人都著急,彎腰提起兩個酒瓶,見除了上面殘留的商標沒有洗凈以外,里里外外都是干干凈凈的。
“砰——”
兩個瓶子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但瓶體仍完好無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熊永福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放下一半,火氣也熄了一半,他看看也跟進來的包裝車間的主任,“摘下手套拍了拍洗瓶機,“肯定是溫度不對,剛才我調整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