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沒想好這筆錢怎么用,是發給大家還是廠里留用。”秦東洗了洗手,坐在馬扎上,他熟練地搟皮,杜小桔和秦南包著餃子,“你啊,還是想想自己報哪所大學吧。”
……
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晚上,秦東把杜源和武庚也請了過來,武庚一進門就喊道,“秦東,真的成了地主老財了?”他笑著在水井跟前洗了把臉,“一百五十萬哪,你可不能一人獨吞。”
一百五十萬?
杜源就嚇了一跳,一百五十萬的票子,光數也得數半天吧,就是放到麻袋里,也得有兩麻袋吧。
“這錢,陳廠長和周書記沒有意見?”秦東麻利地拌著麻汁醬,以往這個時候,周鳳和是最講究原則的。
“怎么會沒有意見,你交到總廠就沒有意見了。”武庚笑著接過杜小樹遞過來的西瓜,“奶奶的,你是不知道,你人還在廣州,廠里就傳瘋了,都想著分錢哪。”
“出力的時候他們去哪了?分錢的時候就眼紅了?”杜源為女婿抱不平。
“吃飯,吃飯,我包的三鮮餡的餃子。”秦東笑道。
“你包的,你就搟皮……”秦南毫不客氣地揭露他。
夜晚的風漸漸變涼,小院里,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聯播》,“哥,這是什么東西?”
秦南從屋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放餅干的鐵盒,鐵盒里是一摞象是鈔票一樣的東西。
“我看看,看看秦財主家里還有什么寶貝。”武庚放下手里的啤酒杯,“唔,這是股票?”
“我這個妹妹啊,我有點什么好東西,她都給我翻出來了。”秦東無奈道。
武庚摩梭著這張還是嶄新的股票,上面用繁體字印有飛樂公司的名字,還有“本股票壹股計人民幣五十元整”的字樣,再下面就是董事長尹長林、總經理秦其斌的手寫印刷簽名。
整張股票印制得很是精美,手里這一張是五十元,武庚又把所有的股票抽了出來……
“這是二百股,是楊廠長給我的,當年花了廠里一萬塊錢,那時廠里效益好……”秦東舉起酒杯,“明天,我看看,這支股票漲到多少了……”
“可,這能當錢用嗎?”秦南仔細地看著手里的股票。
“怎么說呢,”秦東端杯敬酒,“不止能當錢用,還能升值,當然也會貶值,比如一股五十元,有可能漲到一百元,二百元,三百元,也有可能跌到二十元,十元,五元……”
“怎么就會漲,怎么又會跌?”秦南求知欲很強。
“這說來就復雜了,跟廠里的業績有關,”秦東心里一動,“你對這個有興趣?”
“哥,我記得小時候,你拿大蝦酥和高粱飴的糖紙當錢用,”秦南促狹地笑了,“去換人家的餅干……小桔姐,是不是?”
杜小桔也意味深長地看著秦東,當年,還是秦東一家剛從草原上回來的時候。
秦家也沒地兒住,還是杜源把他們一家拉到了鐘家洼。
家里缺衣少穿,秦南想吃餅干,秦東就想出了用糖紙當錢的辦法,把杜小桔兜里的餅干都換了過來。
“好漢不提當年勇,”秦東也笑了,“小南,要不你上大學,去研究一下,怎么把糖紙變成錢?”
“哥,我看行。”秦南大大咧咧道,“哪所大學還教這個啊?”
“財經大學,比如上海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