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犁城的街頭,行人熙熙攘攘,隨處可見開門做生意的商鋪,若不是外面的城墻仍舊一片狼藉,幾乎看不出這兒不久前還遭遇戰火,全是派太平景象。
“郎君稍待,我這就派人去稟報國君。”
“城外某的隊伍……”
“郎君放心,我這就命人前去接引。”
沈光看著那滿臉謙恭的守城校尉,知道王宮一行怕是難以拒絕,于是便騎著馬緩緩前行,順便看看著尉犁城的風光。
“大郎,昨晚可盡興否?”
只行了兩條街,沈光便大失所望地收回目光,這尉犁城和大多數安西城市一樣,沒什么特別的地方,無非是這兒商旅眾多,蕃市的規模在焉耆鎮僅次于員渠城。
“那些葛邏祿蠻子不經打。”
裴大輕聲嘆道,他在安西這幾年,除了剛來那會在員渠城外開逆旅時和人動過手,殺過幾個不開眼的蟊賊以外,便只是練字練劍,昨晚本想著大開殺戒,卻沒想到那些蠻子被沈光領著牙兵和老兵們一個來回就沖垮了,叫他很是失望。
“以后自有機會讓大郎一展所長。”
沈光看著裴大那副仿佛欲求不滿的神情,不由笑了起來,說起來這位劍圣之子可不是真的無欲無求,他這些年在安西隱姓埋名,磨礪劍術,其實是鉆了牛角尖。
“那某就先謝過郎君了。”
裴大想到自家阿耶,又想到長安城里的阿娘和弟弟,清楚他當年故意讓人帶回他假死的消息,只怕傷透了家人的心,日后他若要回長安城,必定是要在這安西建功立業,然后風風光光地回去。
很快,沈光他們便到了尉犁城中的王宮前,然后只見那位得了消息的尉犁王親自來迎接他們。
從馬上下來,看著那位有些熱情過頭的尉犁王,沈光總覺得這個大王像是有事相求。
“沈郎君,小王已命人在殿中設宴,請。”
穿了身緋紅色圓領長袖的尉犁王,看不出半點大王的樣子,而他身邊那幾個所謂的大臣也都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安西小國眾多,但是也有三六九等之分,這尉犁城過去大小也算是個國家,可是后來為焉耆國所吞并,也就是因為大唐的緣故,這尉犁王仍舊能當個名義上的屬國藩王,至于所謂的實權那是半點沒有。
沈光和尉犁王步入那大殿,也覺得這位尉犁王實在是凄慘,他這王宮大殿還不及延城里高仙芝府中會客的大廳大。
賓主落座,尉犁王很是熱絡地和沈光攀交情,言語之肉麻,讓沈光都有些吃不消。
“小王曾聽人說,那李太白是天上謫仙,可是聽過沈郎君所譜諸曲,小王覺得沈郎君才是謫仙下凡,要不然我等凡人怎能聽到如此仙音妙曲。”
“大王謬贊,沈光何德何能,敢和李太白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