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沈光在牙兵的簇擁下遠去,安世貴滿臉的興奮,雖說不能跟著這位主君去長安城略微有些遺憾,可是能得到主君這等信任才是大好事。
“安大郎,那位便是沈郎君么!”
安世貴身邊,那酒肆的主人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這是個波斯胡商,不止是這員渠城,四鎮都城都有他開的酒肆,除了販賣三勒漿外,他做得最大乃是香料生意,而他也是安世貴拉到火燒城的幾十家胡商之一。
“那便是我家主君了。”
“安大郎,你可不厚道啊,早知道是沈郎君當面,我怎么著也要親自拜見。”
“蘇諒木,收起你的心思來,你們波斯亡國都那么多年了,不要再想著復國的白日夢了。”
安世貴直呼酒肆主人的名字道,這個叫蘇諒木的波斯商是正兒八經的薩珊波斯后裔,也是長安城里波斯人里堅定的復國派,他往來奔波于絲綢之路,除了做生意賺錢,便是到處尋找能支持他們復國的大唐將軍。
“安大郎,我不過是想拜見沈郎君罷了。”
蘇諒木自不會承認心中的想法,最近這段時間也有來自延城的商隊,他可是聽說了沈光在延城征募了大批安西軍老兵和漢兒前往火燒城,再加上他從其他地方打聽來的消息,他心中自是覺得這位沈郎君是個野心勃勃之輩。
自從當年王室東逃,托庇于大唐,他們這些波斯遺民曾一度指望大唐能幫助他們復國,而當時的那位大唐至尊,天皇大帝曾經讓裴行儉都督率軍打到了碎葉城,可是大唐雖然設立了波斯都督府,但是那位裴都督并沒有打到疾陵城,只是把泥涅師王子扔在了吐火羅斯坦,最后泥涅師王子在大食人的咄咄逼近下,無奈逃回長安城。
從那以后,大唐再也沒有支持過他們這些波斯遺民復國,他的族人也大都沉浸在長安城富庶的生活中,不思復國之事。
“如此便最好了。”
安世貴看著蘇諒木,狐疑地點了點頭,他可是清楚這些矢志復國的波斯商都是些不擇手段的小人,郎君大好的前程,怎么能被這些瘋子給拖下水。
蘇諒木也不再提什么拜見,他都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繼續等下去,他相信那位沈郎君,遲早都會成為這安西之地的大軍閥,就像大食的那位阿布·***,所以他并不著急。
翌日清晨,安世貴帶著手下來到了沈光下榻的貨棧外面等候,員渠城中的胡商他都已經聯系得差不多,正好和郎君一道返回火燒城。
很快隨著貨棧大門打開,安世貴看到了已經整裝待發的沈光一行,“拜見郎君。”
“拜見大娘子。”
看到同樣騎乘在白駱駝上的白阿俏,安世貴知道這位就是龜茲的小公主,也是未來的主母,于是同樣畢恭畢敬地說道。
“嗯,你就是安大郎吧,好好干。”
白阿俏笑得開心極了,在她看來沈光的這些手下都認同她的主母身份,便意味著她不需要聽父王那糟糕的主意了。
不遠處,總算換了匹駱駝騎乘的史亞男看著笑的得意的白阿俏,心里頗不是滋味,誰讓她如今乘坐的這匹駱駝和騎鞍上的布幔都是她好心施舍的。
“走吧。”
沈光沒有多說什么,這趟回火燒城,時間上也趕得很,有些事情交代過后,他就得立馬上路,直接抄近道,希望能早點追上白孝節的使團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