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長史,某獨領一軍的話,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說法?”
想到自己那位好兄長要把王位讓給自己,代替他做那王宮里的金絲雀,白孝德難免多了不少心思。
“這自然是有說法的,白將軍若是獨領一軍,貴國官員自然會視白將軍為下任國主,等打完小勃律這一仗,白將軍就不用再想著東征西討的事了……”
“某就知道那幫子家伙沒安好心。”
白孝德忍不住憤憤道,他就想著延城里那些官員會那么好心,挑選千余精銳給他去打仗,敢情是讓他過把癮就算完了,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封長史不必說了,某既為沈將軍部下,所率自然歸入碎葉軍。”
白孝德想都不想地說道,既然知道獨領一軍是個坑,他哪里還會往下跳,更何況那千余精銳就未必比得上他在火燒城跟著陳摩訶他們親自練出來的兵好使。
“白將軍,若是將這千余士兵歸入碎葉軍,到時候你怕是難免會受國中非議啊!”
封常清沒急著應下來,反倒是好心好意地提醒道,改土歸流這件事情大局已定,但龜茲國到底是在安西傳承幾百年的國家,難免有些人還是心存故國之念,白孝德要是真領著千余精銳轉投沈郎麾下,總歸是要挨些罵的。
“某可不怕什么非議,如今我龜茲國內附大唐,某率部投效沈將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個要是話多,必定是心懷不軌,對大唐不忠。”
白孝德冷笑著說道,他雖然是武夫不假,可是在有些事情上他看得比誰都通透,他們白氏雖然是王族,可是安西這邊的國家,王族不過就是個大號貴族罷了,真要說什么大權在握,那就是句空話。
龜茲國改土歸流,對他們白氏可沒什么大影響,反倒是白氏子弟可以在大唐從軍當官,朝廷會優渥白氏,可不見得會給旁的氏族好處,這些事情白孝德早就聽他那位好兄長說過,心里面那是門清。
封常清見白孝德態度堅決,心里滿意,不過口中仍是道,“白將軍,有些事情某還是得提前說清楚,省得日后你怪某。”
“沈郎的碎葉軍日后自然是要去收復碎葉城,重建我大唐碎葉軍鎮,到時候怕是要連番惡戰,這千余精銳到時候怕是會有所折損,另外這些士兵一旦歸入碎葉軍,其家人便算做軍戶,說不定到時候得去碎葉鎮落戶授田……”
“某還當是什么事,封長史不必說了,某自會和底下兒郎們分說,能和沈將軍討伐不臣,乃是某和兒郎們建功立業的大好事,沒人會有意見。”
白孝德捏著拳頭說道,邊上的沈光見了,便知道白孝德怕是也學會了什么是以德服人。
“既如此,待會兒某便如實向都護稟報,順便將那千余士兵轉入碎葉軍的營房了。”
“自當如此,那某便先去營房等候,和他們好好說道說道了。”
等到白孝德走后,沈光才朝封常清道,“多謝封兄為我謀劃,只不過封兄這般誆騙白兄……”
“沈郎莫看這殺才滿臉莽夫相,可精著呢!再說某也不算誆騙他,延城里那些官員確實想讓他當大王。”
封常清瞥了眼沈光,只覺得沈郎也學壞了,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