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南八,且等某去去就回。”
李嗣業也沒有矯情,一口氣喝完酒壺里剩下的酒,就往后面的城墻退去,他已經能看到登上城墻的麾下兒郎已經破百,而且正自將他們的甲胄從城墻下面拉拽上來。
“都披甲!”
高呼聲中,李嗣業扯去身上那半領札甲,將自那身明光甲往頭上一套,然后自有親兵為他將剩下的披掛都穿戴起來,這時候李嗣業也才有時間讓麾下陌刀手組成左右兩隊完整的陣型,到時候能夠交替掩護,向前斬殺突進。
……
“扶我起來!”
“把盾牌給我撤了。”
悉諾邏的怒吼聲中,城墻上止步不前的吐蕃士兵們都是心頭發顫,回頭間只見這位殘暴的將主臉上裹了滲血的白布,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那只兇狠惡毒的眼睛。
“都給我向前,殺光那些唐狗,敢有后退不前的立斬不饒。”
隨著悉諾邏近乎歇斯底里的瘋狂,由他身邊親兵組成的督戰隊也開始斬殺那幾個最先停下來的軍官和其所部士兵,然后幾乎是剎那間,原本停滯不前的吐蕃軍隊再次如同受驚的馬群般沖向前方。
“都穩住!”
陳鐵牛高呼起來,他領著的漢兒們是最早跟隨沈光的,在老兵們的操練下訓練了整年,后面也在戈壁沙漠里剿過馬賊,打過強盜,早已不是沒有經驗的新軍。
漢兒們穩穩地持著盾牌,任由對面的吐蕃士兵仗著人多勢眾沖擊而來,盾牌挨著盾牌沒有留出絲毫縫隙,他們記著老兵的教誨,這種狹路相逢的巷戰里,整齊的隊形是最重要的,要相信身邊的同袍,才能形成合力頂住對方的攻擊,然后尋找空隙殺傷賊軍。
砰砰砰的撞擊聲里,漢兒們組成的盾陣好似波浪起伏,但很快便穩了下來,當第一波吐蕃士兵沒法沖散漢兒們的盾陣后,即便后面涌上來更多人,也沒法形成沖擊力,反倒是因為空間變窄,前排的士兵只能拿刀徒勞無功地去砍那些嚴絲合縫的盾牌。
“開!”“刺!”
陳鐵牛的大喝聲中,漢兒們完成了一次迅速而精準的戰術配合,前排的盾手們打開了堪堪可容長矛刺出的縫隙,后面的長矛手便整齊的刺出回收。
鮮血自地上流淌過來,七八個吐蕃士兵被扎穿了身子手腳,跌倒在地,這讓擁擠在一起的吐蕃守軍變得慌亂和憤怒,這時候自有勇猛的軍官領著勇士踩著其他人的身體高高躍起,翻過了前方唐軍豎起的盾牌,可是當他們跳蕩入唐軍陣中后,卻只見有長相奇怪的蕃兵們沉默上前。
奧盧斯靈巧地上前,將一個剛剛落地的吐蕃士兵搠翻在地,作為羅馬帝國曾經的百夫長,他使用羅馬短劍的經驗無比豐富,他甚至沒有攜帶手盾,就一連擊殺了三個吐蕃士兵。
在他身邊的羅馬帝國的前職業兵們,迅猛地殺戮著那些跳蕩而來的吐蕃士兵,不給他們擾亂前方漢兒們盾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