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參好歹也是讀過兵書戰策,哪里甘心只當個刀筆吏,干些案牘勞心的活,昨晚梅老漢找來的那兩個昔日同伴,也曾是小勃律軍中的勇士,兩人所屬部族更為驍勇彪悍,雖說也被吐蕃人壓榨,可是吐蕃人也不敢逼迫太甚,若是把人都殺光了,誰給他們放牧牛羊,繳納牲口糧食。
加上梅老漢所部,他們也能湊出六七百能戰之士,當然最關鍵的是這些人熟悉地形,知道通往吐蕃賊軍大寨的小道,自可以奇襲奪寨。
聽罷岑參所言,匆匆吃過后的何大力便立馬讓手下一名斥候騎快馬往連云堡去報信,按著那些俘虜交代,明日賊軍大寨便會派人往連云堡運送補給,這位岑郎君出的主意需得主君今日就做出決斷來。
……
日頭當空,沈光站在連云堡的城墻上,看著婆勒川依然水位高漲的河面上已經搭起數座像模像樣的浮橋,不由點了點頭,小勃律人口中,這婆夷水和婆勒川乃是同源,二者時常不分彼此,如今婆勒川水位高漲,除了前兩日的大雨,也必是婆夷水漲水所至。
今日已是七月初十,正是高仙芝定下的會師之日,沈光如今就在等候著高仙芝的中軍抵達,這樣即便明日吐蕃大寨的賊軍不上當,他們也能用優勢兵力將其徹底碾壓。
就在沈光翹首以盼之時,身后王神圓自過來道,“主君,岑判官派了斥候回稟。”
“且帶他上來。”
不多時,那位蔥嶺斥候便到了沈光面前,然后將岑參交代的話都說了個清楚,另外也把岑參被那位梅老漢的孫女給爬了床頭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岑判官還說自己犯了軍法,說是要到主君面前負荊請罪。”
沈光聽罷不由笑了起來,來大唐這么久,許多事情他都看開了,像是這回遠征,若不是沿途都是絕域,氣候又惡劣,那說不準就有隨軍的營妓。
此番行軍途中,大軍在播密川等地修整時,也有當地部落湊了女子在大軍旁邊做皮肉生意,賺了不少絹布食鹽回去,可謂是皆大歡喜,諸軍之中,也就他的碎葉軍軍紀最為嚴明,沒有干這**的事情,空暇時都是踢球取樂以發**力。
直到這回打下連云堡,才有軍中將領詢問吐蕃大寨里可有營妓,沈光也清楚,這種事情堵不如疏,遲早都是要來的,更何況彼輩女子都是心甘情愿。
“分兵之事,某以為可行,你回去告訴岑判官,讓他自去見程副都護,明日見機行事。”
沈光朝那斥候吩咐道,難得岑參這般積極獻計,他自然是要成全于他,更何況岑參這主意并不算差,明日若是賊軍被他引出大寨,屆時在連云堡下再見到大寨被奪,必定更加慌亂,到時候待其潰敗時,程千里再率眾半道伏擊,定能更快全殲其眾。
“喏。”
那斥候領命而去,同時亦是滿臉興奮,因為若是岑判官的計謀成了,他們也是能分潤些功勞。
“如今,就等大都護的中軍抵達了。”
待那斥候下了城墻,沈光再次眺望向遠處的婆勒川對岸,高仙芝率軍走的是護密道,這條道路也算好走,沿途還能征募五識匿的部落蕃兵做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