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的號角聲自遠方的山嶺間響起,婆夷河邊吐蕃大營前的哨樓和箭塔上,那些士兵們看著自群山之間奔馳而出的滾滾鐵騎時,每個人心中都難免生出幾分恐懼感來,后營的廝殺聲震天,黑色的煙柱伴隨著沖天的火光,沒人知道自大橋上殺來的唐軍有多少。
疏勒鎮和撥換城的騎兵們死命地鞭策著胯下的戰馬,他們已經能看到遠方吐蕃軍營里升起的黑煙,誰都清楚只要他們能早到一刻,說不定選鋒營的同袍們便能多活幾人。
“不要怕,唐軍攻不破咱們的營壘。”
吐蕃大營內,那些貴族軍官大聲鼓舞著士氣低落的士兵,如今他們腹背受敵,這個時候除了死守,等待那位副帥先殺光后營那伙唐軍外,他們還能有什么活路。
幾乎是在哨塔上的士兵發現唐軍自遠處山嶺里漫山遍野地沖殺而至,不過短短片刻,貴族軍官們便帶著親兵用馬鞭和利刃逼迫著手底下的士兵登上箭塔,同時在前營的鹿角和拒馬這些障礙物后列陣。
趙崇玭和賈崇瓘領著三千輕騎殺到時,看到的便是嚴陣以待的吐蕃軍營,兩人沒有匆忙地揮軍去沖擊對方遍布防御工事的前營,只是讓騎兵隊伍馳馬在吐蕃大營前來回奔射。
一時間箭如雨下,不斷地落在那些鹿角和拒馬之間,留守大營的吐蕃士兵大都只有皮甲可以穿戴,面對唐軍的利箭他們就連像樣的盾牌遮護都沒有,哪怕箭樓上的士兵居高臨下和唐軍對射,但是面對身穿鐵札甲的唐軍騎兵,他們的箭矢在越過營地前方的工事后,早已疲軟無力。
高仙芝親自領著中軍的步兵騎馬趕到時,疏勒鎮和撥換城的輕騎們光是靠騎射就已經壓得吐蕃士兵退守至大營前的工事,這也是吐蕃人大營里像樣的騎兵都被燭龍莽布支帶走的緣故,再加上留守的主將此時正在后營鎮壓偷襲的唐軍。
吐蕃人哪怕在前營堆積了重兵,可是各部互不統屬,也是一盤散沙,本該堅守在拒馬和鹿角后面等待唐軍攻入時和唐軍肉搏廝殺的士兵在貴族軍官帶頭逃跑后就全都逃了回去。
唐軍向來以弓弩犀利,甲堅矛銳而著稱,沒有燭龍莽布支這位元帥坐鎮,那些吐蕃士兵在士氣被連番打擊后,自然沒有什么作戰意志可言,就是那些貴族軍官,哪怕他們明白若是不能頂住唐軍主力的正面進攻,遲早也是個死。
可是當唐軍騎兵一陣又一陣的箭雨往腦袋上落下的時候,又有幾人能夠無動于衷,好使不如賴活,能多活一刻便是一刻,再說萬一巴賽囊鎮壓了那些偷襲的唐軍領著元帥留下的精銳回援,那不就能擋住唐軍了嗎!
高仙芝見到吐蕃人竟然舍棄了營前修筑的數道工事,自是大喜過望,“蕃賊膽怯,竟然棄了這等守備龜縮,真以為那些箭塔有什么鳥用嗎!”
“段秀實,你領中軍步兵,速速破營,不得有誤。”
“喏。”
擔任稗將的段秀實大聲領命,他本是夫蒙靈察在河西節度使任上拔擢的年輕將領,高仙芝在長安和夫蒙靈察這位老上司和解以后,段秀實自是被夫蒙靈察推薦到了高仙芝帳下聽用。
“下馬披甲,盾牌手在前,弓弩手在后,長矛手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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