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紅色戰袍,身披重甲的安西軍重步兵如同赤潮般席卷了吐蕃人的大營,段秀實自己也沒想到向來以悍勇善戰聞名的吐蕃軍隊如此不堪一擊,可是當他率領牙兵殺入后營,看到選鋒營死得只剩下百人不到,四周都是吐蕃士兵的尸體,才不由心驚。
“席將軍。”
看到呆呆站立,渾身像是被血水泡透的席元慶,段秀實不禁呆了呆,連忙上前道,然后他才看清楚靠在席元慶身邊一動不動的賀婁余潤,“賀婁將軍?”
“死了。”
席元慶開了口,這才讓段秀實松了口氣,他真的怕連席元慶都折在了這場大戰中,只是想到賀婁余潤戰死,選鋒營的戰士十不存一,他看著前方倉惶逃亡的吐蕃士兵,眼里是無法壓抑的殺意。
“屠盡大營,不留活口。”
聽到段秀實的命令,攻入吐蕃大營的安西軍士兵忠實地執行起這道命令來,他們結成戰陣不斷地逼迫著吐蕃士兵往婆夷河逃去,吐蕃大營外圍是游弋的疏勒鎮和撥換城的輕騎,但有從大營里逃出來的吐蕃士兵,或者被他們殺死,或者被他們逼回了大營。
席元慶放下手中橫刀,跪在地上撫過了賀婁余潤睜著的眼睛,“賀婁,咱們贏了,蕃賊大營已破……”
段秀實沒有打擾喃喃自語的席元慶,他清楚席元慶和賀婁余潤之間的交情,他聚攏剩下的選鋒營士兵,讓牙兵們送上酒食干衣。
遠處婆夷河上的大橋燃燒著熊熊火焰,段秀實問過之后才知道,留守大橋的士兵本想從中間砍斷大橋,可是河對岸的吐蕃部落發了瘋似的派騎兵沖殺過來,最后他們點燃了攜帶的火油,直接焚燒大橋,盡數葬身火海。
“殺,殺,殺光那些蕃賊。”
被火海籠罩的大橋不斷地垮塌,逃到婆夷河橋畔的吐蕃士兵全都絕望了,可是這時候唐軍已經從四面八方驅趕著更多的吐蕃士兵逼到了河流湍急的婆夷河畔。
“和唐狗拼了!”
那些最先逃跑的貴族軍官們這時候方自絕望地呼喊,試圖聚攏身邊的敗兵回頭沖殺,可是這時候他們面對的是攜著大勝,士氣高昂無比的安西軍。
“殺!”“殺”!“殺!”
陣陣的喊殺聲里,安西軍的士兵手持長矛步步緊逼,那些回身靠著股困獸猶斗的絕望和蠻勇試圖殺出條生路的吐蕃士兵各自為戰,最后迎來的只是冰冷的長矛和不斷落下的箭矢。
唐軍冷酷的殺戮終于讓剩下的七千吐蕃士兵明白,無論他們如何抵抗,最后都是個死時,有人跳入了冰冷而湍急的婆夷河中,和唐軍打到底必死無疑,跳進這婆夷河中雖然是九死一生,可至少還有一分活命的可能。
段秀實根本沒有給這些吐蕃士兵們猶豫的機會,在他的調動下,重裝步兵拉成了橫隊,配合著弓弩手和騎兵不斷壓上,逼迫著那些吐蕃士兵不斷后退,直到他們被逼入河中。
大片大片的吐蕃士兵被冰冷的河水淹沒,這時候他們縱然想反抗也來不及,他們要么被冰冷的河水卷走沉沒,要么在岸邊被唐軍刺殺,直到河面赤紅一片,找不到任何活口,段秀實方自下令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