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蘊秀見沈光似乎真的打算去把當年那個騙了安十娘的世家公子找出來,連忙道。
“誤不了,這故事本就是為了郭兄所扮的東都豪商編出的背景人設,如今這城中人們都已經把這當成真的,至于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反倒是當年這個所謂的世家公子倒是唯一的破綻。”
沈光握了握王蘊秀的手,他這話半真半假,人海茫茫,十年前的人和事,若不是他編了那么個故事出來,這武威城中又有多少人能記得,只是他忽然被王蘊秀那么一提,心有不平罷了。
“那樣便好,若是真能找到那負心人,夫君需帶來讓我見一見,打他幾鞭子出口氣。”
送王蘊秀回到房間,沈光又逗著醒來的兒女抱了好一會兒,才離開而去,他如今在河西節度使府邸內,更像是個閑人,哥舒翰、李光弼和安思順已經率部往青海湖和日月山而去,城中其余將領他也不熟悉,暫時更不想和他們打交道。
“沈郎來了,你過來瞧瞧。”
來到王忠嗣的書房,沈光只見到那座巨大的沙盤上,標注著哥舒翰他們三路兵馬的兵棋已然在事先規劃好的行軍路線上推進了三分之一。
“若是天氣無虞的話,當能在約期攻陷蕃賊堡壘。”
沈光看過后說道,實際上三路兵馬的行軍速度比原先預估的快了至少兩三日,就算城中有吐蕃人的細作把消息傳遞出去,估計也沒什么用。
“這還不都是你的功勞,沒有那煤爐炭餅燒酒滑撬和狗皮帽等物事,大軍冬日行軍焉能有這般速度。”
王忠嗣笑了起來,他這半年時間里,可是讓城中鐵匠鋪囤了大批的鐵制煤爐,同時讓人在涼州境內尋找石炭捏制炭餅,不然的話仍舊像往常那般行軍,大軍可走不了那么快。
“對了,你那邊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王忠嗣又開口問道,關于商稅的事情,他也是極其上心的,打仗打仗打得就是錢糧,他之前為什么反對圣人攻打石堡城,還不是因為朝廷沒錢,后來被這個女婿說服打石堡城,他也仍舊擔心朝廷收取的賦稅撐不下去。
可是如今楊國忠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如今朝廷府庫里的錢糧足夠他調集四鎮大軍打上一年,只不過軍費這玩意沒人嫌少,自己這女婿說光是涼州到龜茲的胡商便能撐起整個河西鎮的軍費,可是讓他十分惦記來著。
“一切順利,如今郭兄已經是東都豪商,這城中無人懷疑,我估摸這那幾家大胡商很快就會找上門去。”
“對了,大人,西市的市署應當沒有問題吧!”
“能有什么問題,不過一個市署令罷了,某要換個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王忠嗣以往對于城中政事大都是不管的,雖說他身兼軍政大權,可是一來沒有精力,二來他也不想遭人嫉恨,對于城中官員有些行徑,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眼下自家女婿開了口,他哪里會管那些官員死活,大不了換一批就是,長安城里不知道多少守選的官員可是紅著眼想要當官呢!
“你什么時候打算讓這市署令空缺出來。”
“眼下時機未到,先等郭兄和那些大胡商接觸了再說。”
沈光笑了起來,長安城里,石堅那是在李林甫門下奔走多年,才拿到了西市令的官職,這武威城里,雖說胡商們掌控西市,可是這市署令始終都是朝廷任命的官員,這個官職足夠那些胡商們爭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