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奮之下,那些家奴都被周圍百姓罵上了,他們倒是想動手,可不遠處那些金錢幫的幫眾本就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更別說那些來買油的百姓也大都孔武有力,一旦打起來,吃虧的絕對是他們。
就在油行所在街口沸反盈天的時候,油行里那些胡商也終于坐不住了,誰能想到那姓郭的這般狠,居然直接讓金錢幫的人來堵門,不讓他們做生意。
和那些販賣絲絹布匹、香料寶石和奴隸的大商人相比,油行里的胡商大都是小本經營,指著鋪子的營生吃飯,金錢幫這哪是堵門,分明就是斷他們的生路。
“你們若是再不退去,咱們可就要不客氣了。”
“退什么退,這大街是你家開的么,耶耶們想在哪就在哪,關你們這些鳥人什么事?”
看著那些胡商手下的護衛從四面八方圍過來,那金錢幫的堂主卻是毫不慌亂,只是拍著那敞開衣襟里露出的肚皮道,“滾邊上去,莫礙著耶耶曬太陽!”
金錢幫的幫眾們自也不會墮了威風,也都是敞開衣服,袒胸露腹說是曬太陽,氣得那油行的會首臉都青了,那堂主他是認得的,本是在街面上恰爛錢的滾刀肉,如今倒是搖身一變成了金錢幫的堂主,他手下那些幫眾也都是群無賴漢,也虧得這廝說是曬太陽,他若是說遛鳥,只怕一個個都敢當街脫光褲子。
道理講不通,那就只能來硬的,那油行會首咬了咬牙后朝各家油行湊出來的護衛們高聲道,“把這些無賴都給我趕走,只要不打死就行。”
那些胡商護衛聽罷都是摩拳擦掌,提著棍棒便要上前廝打,金錢幫的幫眾們也是有備而來,見對方抄了家伙,一個個也是從腰里拔了刀,毫不畏懼四周那些胡商護衛人數遠遠超過他們。
油行街口,看著轉眼間便打起來的胡商護衛和金錢幫,那些百姓自是再顧不得攻訐那些家奴,反倒是涌上前看起了熱鬧,原本還講著大道理的那位中年書生,更是振臂高呼,“諸位,胡商們仗勢欺人,是漢子的便隨某去幫金錢幫的好漢們。”
“先生高義,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某乃李太白。”
李白說話間,已經自腰間抽出長劍,跳蕩著沖向那些胡商護衛,他四月的時候在江南得了杜甫岑參派人送來的書信,另外還有瓶安西燒春。他乃是嗜酒如命之人,喝過安西燒春這等天下第一的烈酒,只覺得其他酒水都寡淡無味,哪里還能在江南坐得住。
于是便辭別了當地游人,單人獨劍去了長安,李白到長安時,杜甫顏真卿高適等人已經到了涼州,隨后便去了安西。
李白當年雖然被賜金放還,但這名氣仍舊天下一等一的,他到了長安城以后,就被楊國忠給接入府邸,彼時楊國忠已經名聲大噪,有著鐵骨錚錚的美名,再加上他當時又在主持追繳贓官和地方惡霸們積欠的賦稅,自然讓李白大為欽佩。
接下來李白則是在楊國忠那兒待了三個月,也學了不少經世致用的學問,還幫著楊國忠寫了好些懟人的奏折,要不是他最后堅持要去安西投奔沈光,楊國忠都舍不得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