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猶豫了片刻,吉備真備就不再躑躅,他無法違逆那位安西大都護,便只能選擇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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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回到長安城后在沈園里閉門思過,一切的紛紛擾擾好像都和他沒有關系,倒是哥舒翰坐著輪椅來沈園見了沈光。
“沈郎,都是某連累了你。”
原本身形雄壯的哥舒翰如今骨瘦如柴,只是戒了酒色以后,眼神恢復了幾分銳氣。
“哥舒兄說這種話做什么,說起來還是該怪我……”
“好,不說這些了,沈郎,某今日過來,就是想請你收下某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
哥舒翰如今身上兩鎮節度使早已被奪,只剩下個御史大夫的空銜,他的兩個兒子雖然因為他過去的戰功而獲得爵位蔭官,可是對于哥舒翰來說,已然成了廢人的自己再沒有復起的機會,兒子的前程還是只能指望沈郎這位故交。
“還不見過你們沈世叔。”
看著哥舒翰兩個年歲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兒子喊自己沈叔叔,沈光雖然有些不習慣,不過也只能坦然受之,“哥舒兄放心,我接下來回安西便要向碎葉和大食用兵,自有兩位世侄建功立業的機會。”
沈光清楚,哥舒翰不單是想要給兩個兒子謀個前程,也是希望他們能替自己洗刷恥辱,堂堂兩鎮節度使居然酗酒中風,還丟了大非川的防線,哥舒翰這段時日,這日子只怕相當難過,自己那位老丈人不就是在哥舒翰回長安后連見都不愿見他。
“沈郎,多謝了。”
“哥舒兄,長安雖好,但終究不是我等故鄉,你是安西出身,為何不隨我回安西終老。”
沈光終究還是不忍心讓哥舒翰在長安城里遭人白眼,還得被坊間當笑話說,于是開口道。
“沈郎,某知你心意,某亦是想回故鄉終老,只是某不能就這么離開長安城,讓人當成是逃兵繼續羞辱我哥舒氏。”
哥舒翰看向兩個兒子,隨后兩兄弟里年長的哥舒曜便連忙道,“阿耶,兒子一定會為您掙回我哥舒氏的威名,讓您風風光光地回安西。”
“沈郎,某這兩個兒子,從小習武,只是沒吃過什么苦頭,你不必慣著他們,他們若是做得不好,該打就打。”
哥舒翰把所有期望都放在了兩個兒子身上,沈光自是答應下來,然后哥舒翰才咬牙讓奴仆抬自己回府。
“拜見主君。”
“你們今后也做某的親從官,多聞,你帶他們四處轉轉。”
哥舒兄弟跟著多聞離開了,兩兄弟也曾是紈绔子弟,只是沒法和自家阿耶年輕時相比,而這幾個月他們又經歷了世態炎涼,卻是穩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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