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倆是發小啊!”
宋運來頗為無奈的笑了一下:“我比他大一歲,從小光屁股玩到大的,從小學到高中都在一所學校里面上的,那時候真的很好,什么東西都不分彼此,十二年前我創辦這個雪糕場的時候,何濤那會兒正好出了點事,他醉駕把一老頭撞死了,碰了不少錢,何濤傾家蕩產賠償完以后,家里連吃飯都成問題,那個時候他找到了我。”
“你說我倆都是朋友,我總不能見死不管吧,當時我想也未想,便給了何濤雪糕場一成的股份,還給他拿了點錢,那會兒何濤對我感恩戴德,差點就給我磕頭了。”
說到這里,宋運來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就好像在訴說一段永遠不愿提及的血淚史。
“那后來呢?你對他這么好,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種局面呢?”
黃偉忍不住問道。
宋運來續了一根煙,繼續道:“一開始的時候,何濤確實工作挺有干勁的,我給了他業務經理的職位,可沒多久,他便背地里給我搞小動作,當時我也沒搭理他,畢竟是發小嘛,話說出來不好看。可隨著雪糕場的生意越來越好,這家伙居然背著我進購一些過期的原料,財務的報表上還是原來的進貨價,他把克扣出來的錢,全都裝進了自己兜里。”
“食品行業,最重要的就是質量,如果出了問題,那場子也活不下去了。這一次我沒有忍,有次在酒桌上,我把這事給他說了。當時他也給我道歉,說自己一時糊涂了,讓我不要生氣,他保證以后不會這么做了。”
“既然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再加上我倆是從小玩到大的,我也就原諒了他,可誰知這家伙不心存感激罷了,反而恩將仇報。”
“有次我去南方談業務,被他擺了一道,衛生局工商局的人在庫房查到了過期的白砂糖,發霉的紅棗,還在冷庫里面發現了死老鼠,隨后雪糕場被查封,當時這事都被捅到報紙和電視臺去了。”
“華旗雪糕場的形象一落千丈,而且當時我已經給幾個進貨商簽好了合同,這下雪糕場沒了,我需要賠付人家二十多萬。”
講到這里,宋運來雙眼中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接著便聽到他繼續說道
“我老婆跟著我受了不少苦,場子沒了,我心灰意冷,因為那是我的全部心血,那個時候我整日酗酒,為了能還清這二十多萬的欠款,我老婆挺著個大肚子去市場賣水果,到了晚上還去飯店刷盤子。后來孩子出生了,老婆在家看孩子,我知道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就在飯店找了個后廚的活。”
“那年孩子得了一場大病,花了三萬多塊錢,這錢都是從我老婆她媽家里拿的,當時她媽還數落了我一頓,說早知道是這樣,我連給孩子看病的錢都拿不出來,當初就不同意我倆的婚事了。”
“我老婆也勸過我幾次,把雪糕場賣了,能賣不少錢,欠的錢能還上,生活上還可以改觀一些,但我沒有同意,因為我心中總想著能有一天東山再起,重現雪糕場往日的輝煌。”
“只不過有次我回家的時候,我發現家里有個男人,當時我就拿著菜刀,架在了那個男人的脖子上。我老婆跪下來求我,讓我放了他,說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爭吵聲吵醒了孩子,我心軟了,放走了那個男的,當天晚上我大醉了一場,第二天就和我老婆離婚了,我把什么都給了他,除了一身債務。”
聽到這里,張小東和黃偉皆是表情濃重。
“罵了隔壁的,這堆積好幾年的眼淚,又出來了。”宋運來觸景生情,用桌布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哎,宋叔。”頭腦機靈的張小東遞給宋運來一根煙,很快轉移話題:“東海酒吧的人都把價錢加到六十萬了,你還不賣,我想知道,你這雪糕場到底值多少錢啊?”
“二百萬打底,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