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河邊一棵藍花楹樹下站住了。
“葉知秋,謝謝你上次送我和金勝英回家,尤其是金勝英,她喝醉了,讓你背上背下的。”金靜正緊說話的時候,也一臉幽默,一般人早就笑了,但葉知秋沒有笑,他天生不敏感,笑點哭點都比較高,通常看起來顯得很正派。
“舉手之勞,不用放心上。”葉知秋正緊說道。
“為了表達對你的謝意,金勝英織了十幾天終于織好了一條圍巾要送給你——”金靜說著就要把圍巾放入葉知秋手里,誰知葉知秋竟然后退一步躲開了。
“我抓了魚,手上都是腥味,”葉知秋舉著兩只手,一臉認真。
“那我先替你拿著,一會兒給你送到家里去。”金靜熱情說道。
“不用了,這圍巾我用不著,你們送給別人吧。”
金靜驚訝地張了嘴,什么,居然還有人這么直接拒絕她們的禮物?
“你也看到了我平常都在山上干活,一干活就發熱出汗,哪里還用得著圍巾呢?再說,除了用不著之外,我根本就不喜歡圍巾這種東西……”
葉知秋越說,金靜眼睛睜得越大,這是全方位否定了這份禮物啊,既不能實用,又不能投其所好,這份禮物差評。
“葉知秋,你這樣過分了啊,這是一條圍巾嗎?這是金勝英的心意!”金靜臉上的笑容忽而一斂,就像葉知秋捕魚時突然將漁網一收,猝不及防,讓人慌得一批。
“心意?”葉知秋蹙眉。
“對,我家金勝英看上你了,要不是因為看上你,誰有功夫花十幾天織一條圍巾?”金靜語氣沖沖。
葉知秋有些不解:“所以呢?”
金靜被葉知秋問得一滯:“所以……所以圍巾你得收了,金勝英你也得給我收了!”
金靜氣場兩米八,然而葉知秋不是“金耳朵”琴行那些箏童家長,他并不care金靜的怒氣,他甚至依舊保持原來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說道:“既然這圍巾是定情信物,那我就更不能收了,因為我不喜歡你姐姐。”
金靜:“……”
遠處的金勝英伸長脖子看著藍花楹樹下的金靜和葉知秋,不知道兩人在談些什么,只覺時間是如此漫長。
“葉知秋,你為什么看不上我姐?”仿佛已經是套路了,每次表白遭拒后,金靜都會替金勝英問這個問題。
每一次,對方都給了原因,太矮啊,長得一般啊,年齡太大了什么的,這一次,葉知秋說:“這能有什么為什么?你姐看上我是為什么?”
金靜愣了愣,看上能有什么為什么的?
葉知秋笑道:“你也說不出為什么,既然看上沒有原因,看不上也是沒有原因的。”
葉知秋說著就要走,金靜來勁了,她伸手攔住他,惱羞成怒。毫無理由看不上,這是**裸的歧視,比具體的理由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葉知秋,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一個破農民嗎?你還有優越感了!”
葉知秋蹙眉:“金老師,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農民怎么了?農民靠自己雙手辛勤勞動,也是國家的建設者啊,金老師你也是讀過書的,文化人,三觀不正啊,縱觀人類文明歷史長河,哪一樣不是勞動人民勤勞與智慧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