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東點頭道:“唯獨有一點,我要糾正,我本人對中醫其實并不排斥,我排斥的,是那種盲目自大的糟粕醫學。”
“中醫,迄今為止在華夏乃至國際上,都還沒得到廣泛認同,歸根結底,一個是中醫的大部分學術,已經不合時宜了,另一個,則是庸醫太多了,最起碼我是沒見識過真正有本事的中醫,包括我祖父。”
當年,林文東剛出生沒多久,由于排便問題,被診斷出患了先天性巨結腸,如此緊迫,林文東的中醫祖父卻仍執拗的要用中醫治療孫子,給林文東用了石蠟油等偏方,病癥一度有所緩解,但沒多久就急轉直下,當林文東的父母親抱著孩子跑去正規醫院,負責醫生不止訓斥了林文東的家人,還直接報警!
最后,林文東經過造瘺手術,保住了性命,卻也留下了后遺癥。
而林文東的祖父,也因為違規行醫,遭到了牢獄之災。
自那以后,林文東的家人就明令禁止他涉足中醫學。
“但通過你,我對中醫學略有改觀,你跟sherry說的差不多,算是個有出眾實力的醫學天才。”林文東自見面以來,頭一次給予了褒獎之詞。
“sherry?”
“就是華無雙。”
林文東道:“我和她是大學校友,近些年,在工作上也時有合作,此次來華投資建廠的事宜,也是她牽頭的。”
“話說回來,我的私事,跟我們此次的磋商洽談又有什么關系?你該不會是打算用這個作為把柄,讓我推動將項目放到你們云州吧?”
“根本不可能,林的健康報告,我們早就知道了。”艾莫爾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道:“年輕人,我們只會選擇最符合我們利益的地方投資,說得再直白一些,你們云州開出的條件,目前并沒有展示出太大的吸引力。”
“首先,我之所以提及林教授的身體問題,只是想闡述一個觀點:無論看病,還是投資,都得甄選出最符合自身的那一家。”宋澈從容不迫的道:“至于招商條件,很抱歉,我不是主事人,在團隊中并不具備林教授那樣的決策權,事實上,我只是一個空有虛名的小卒。”
“那你跟我們說這么多,是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艾莫爾皺眉道。
“不,我在給你創造一個利益最大化的寶貴機會。”宋澈道:“招商條件,你們大可以和應市長這些核心領導再開誠布公的洽談,我不認為以云州政府的誠意,滿足不了你們的投資要求,當然,前提是你們的要求是合理合規的,畢竟合作講究的是平等互利,現在華夏早已不是上世紀那個任人宰割的土地了。”
“但是,我敢保證,出了云州,其他的選址地,距離你們的投資要求會相差得更遠。眾所周知,生物制藥對環境質量的要求很高,要在沿海城市,找尋一個沒有受到過工業污染的處女地,本就困難重重,即便是郊區,很多土地也有農藥化肥的殘留,我查過其他幾個城市提供的選址名單,這些潛在選址地的缺陷,無疑比云州的幾個選址地多得多。”
“反過來說,現在華夏對環保政策采取高壓態度,你們要挑環境好的,地方政府也會嚴格約束你們建廠對環境的影響,根據我查證的消息,你們準備投建的生物制藥項目,存在不小的水污染風險,制造的廢水中帶菌、有機物含量很高,即codcr、bod5含量高,如果不耗費巨資建造污水處理站,直接排入地表水,對環境的破壞將相當大!”
聞言,艾莫爾和李文東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萬萬沒料到,這個空有虛名的顧問專家,居然將他們的項目內容了解得如此透徹!
要知道,以一般地方政府的尿性,一看有這么大的項目,第一時間基本都是想著如何爭取到,至于環境這些負面影響,全然視而不見。
這也是他們敢于“敲詐勒索”的依仗之一。
但現在,宋澈已然完全看穿了他們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