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中風犯了,說不了……”
周森路指了指生硬的嘴巴,臉色稍有緩和。
就當他準備采取病遁回避的時候,病房門口進來了一個青年醫生。
他戴著口罩,一進屋,就指著周森路道:“這就是那個中風偏癱的患者吧,情況如何了?”
“報告宋專家,經過這幾天的治療,本來已經緩解了許多,但剛剛似乎又有惡化的跡象。”有小護士畢恭畢敬的回道。
“看看,你們怎么護理的,病人本就健康抱恙,你們還讓這么多人跑進來鬧哄哄,不惡化才怪了!”宋專家批評道:“這些媒體朋友,你們何必為難一個中風病人呢,他現在偏癱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想逼得他全身癱瘓嗎?”
其實,早在護士喊出那一聲宋專家的時候,周森路就意識到了這個挨千刀的仇人。
可看著宋澈出來替自己解圍,周森路非但沒有感激和輕松,剛松懈了一些神經,再次牢牢緊繃了起來!
他現在就是腦癱了,都不會相信宋澈有這么好心!
“是宋澈宋專家嗎?”
夏麗豈會認不出來,別說宋澈戴著口罩,就是把整個腦袋裹嚴實只露出眼睛,她都能認出這個奸詐滑頭至極的家伙!
見宋澈不置可否,夏麗又道:“宋專家,我們這幾家媒體蹲點在醫院好幾天了,好不容易盼到周檢的狀況有起色,欣喜之余,按理說也不該再打攪周檢的康復治療,不過現在這起案子鬧得滿城風雨,尤其公眾爭議不斷,我覺得無論政府還是當事人,都應當及時站出來以正視聽,維護司法的公正和權威。”
宋澈嘖嘖道:“這話說得有理有據,不得不服啊。”
于是,宋澈很誠懇的扭頭對周森路道:“周檢,你看媒體同志們都這么心懷大義,你作為人民的公仆,檢察院的領導,確實應當站出來維護司法的公正和權威。”
“……!!!”周森路強行憋著滿腔的謾罵,指了指僵硬的嘴巴,打定主意當縮頭烏龜了!
“這好辦,還像上次那樣,我用針灸術緩解一下癥狀,保證說話不結巴。”宋澈微笑道,手一翻,現出了一根長約三公分的加長型銀針!
看到這么長的銀針要往自己的腦袋上扎下去,周森路本來僵硬的臉部肌肉陡然活絡了過來,連著劇烈顫抖了好幾下,失聲大叫道:“停!不用了!我沒事!”
“真的沒事?可別勉強啊。”宋澈的臉上洋溢著關懷之色。
“真的,真的沒事了,你看,我這么說話還不夠清楚嗎?”周森路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那好,我再觀察一下,如果有恙,還是及時干預比較好。”宋澈退回去站到了旁邊。
周森路剛小松了口氣,夏麗的話筒又遞了過來,近乎逼問道:“周檢,請問任思敏被免于刑事起訴的依據到底在哪里?”
周森路遲疑了一下,余光瞄向宋澈以及他手里晃悠的超長銀針,心肝一哆嗦,苦著臉胡謅道:“這個……雖然人家確實違法了律法,但我們的法律,還是以人為本的嘛,據我所知,他父親任廣成是****,對云州的貢獻頗多還熱心公益事業,而任思敏本人,也是留洋歸來的高材生,往后必然會繼承父業、勵精圖治。我們除了要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考慮,也得考慮到嫌疑人的權益,如果真的判了任思敏刑責,那么他的大好前途就毀了,這也是社會的損失……”
聽到周森路講出如此顛倒黑白、荒唐拙劣的辯詞,大家都聽傻眼了。
宋澈則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銀針,沉聲道:“看來,我們的周檢察長,人民的好公仆,偏癱已經蔓延到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