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格列衛?難道你不知道,這些藥的藥效,比印度格列衛還差得遠嗎?”宋澈冷笑。
張益女的臉色一僵,咬牙道:“我、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這些藥,都是假的。”
要知道,印度類似格列衛這些仿制藥,之所以不被國內認可,那是因為沒有取得專利權,但其實藥效,和正品藥相差無幾。
而桌上的這些藥,卻是名副其實的假藥!
“我后來才知道,這些藥,其實是把印度仿制的格列衛分解稀釋,只抽取原藥中十分之一左右的成分制作出來的,那些病人服用了很久,就發現問題來找我麻煩……我知道之后,就沒有再賣了,你們從我那搜出來的,都是我自己從李東那拿貨剩下來的。”張益女辯解道。
“十分之一還是高估了,經過鑒定,這些藥中的有效成分,連十分之一都未必有。”宋澈道:“我唯一好奇的是,既然病人吃出了問題,怎么會輕易善罷甘休呢?”
張益女一臉的悔恨,道:“因為大部分發現問題的病人,基本沒多久就病危甚至病故了……”
“死無對證!”宋澈總結道,已然迸發出了怒意。
賣仿制藥,雖然不被法律許可,但起碼是實實在在的救人性命,所謂的賊有賊道。
但這些賣假藥的,還是打著救命藥幌子的,簡直是賺死人錢!
可想而知,很多病人,吃了這些假藥,不止沒有挽回性命,一命嗚呼之后,想討說法都無門可告。
假藥販子大可以推搪說世上又沒有百治百靈的仙丹,真藥都能未必能包治,更何況仿制藥呢?
喪盡天良都不足以譴責!
“至于那些發現問題、還活著的病人,李東都出面擺平了,因為是假藥,病人以及家屬維權根本不切實際,想舉報的,李東也會威逼利誘,甚至還把一些受害病人和家屬,也發展出營銷下線。”
張益女道:“不過這種關乎重病的假藥,我們還是很少賣的,雖然利潤大,但風險也大,所以平時我們主要賣一些假的抗生素、感冒藥之類的,起碼害不了人。”
“讓病人吃假藥,就是最害人的了!”宋澈糾正道。
聞言,張益女垂下了頭,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宋澈搖搖頭,道:“你的上家就只有一個李東?”
“對,但李東上面,應該還有人,我聽說,那個假藥販子,幾乎壟斷了云州的假藥市場,被李東稱為藥神。”張益女回道。
還藥神呢。
分明是藥魔!
宋澈見實在套不出話了,就準備起身告辭。
“宋醫生,我能問你一件事么,你如實回答。”張益女含著淚眼道:“你還是喜歡徐醫生的吧?”
宋澈一怔,撇嘴道:“拉倒吧,我在她眼里的價值,還不如一個尸體標本呢。”
張益女反倒一笑:“宋醫生,我祝福你和徐醫生。”
宋澈不置可否,揮手道別。
出門之后,他跟黃克義轉述了張益女的供詞,叮囑黃克義盡量替張益女爭取減罪,就信步走出了警局。
剛到公安局門口,他就在路邊發現了那輛熟悉的甲殼蟲轎車,車旁翩然站著一名風姿卓越的女子,可不正是徐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