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詹老、陸杰榮看見臺面上兩個正熬著藥的火爐砂鍋,也來了興致,進去又看又聞。
俞紅鯉多看了他們兩眼,一邊回道:“按照你方子的要求,都配好放進去煮了,剛煮了十分鐘左右。”
“熬足半小時,水煮沒了就再加,最終提煉出沉淀的藥汁。”宋澈叮囑道。
“藥方子能給我們看一下么?”詹老忍不住道。
俞紅鯉雖然已經知道詹老是省中醫圈的泰山北斗,但仍用目光征詢了一下宋澈,見宋澈點頭,才將宋澈書寫的藥方子遞了過去。
詹老和陸杰榮一同審視起了藥方子,片刻后,詹老率先發飆了,“荒唐!這藥湯怎么可能治情志病?”
陸杰榮則納悶道:“詹老,不該吧,據我所知,這兩種藥,都具有疏解肝膽郁熱,益氣養心斂神的功效,對情志病的治療確實有一定的效果。”
“這兩種藥,其中任何一種,用在情志病患者的身上都有效果。”
詹老沉聲道:“但是,同時用在病患的身上,那純粹是腦門給門夾了!”
宋澈置若罔聞,靜待詹老的下文。
詹老一抖藥方子,嫌棄得像是甩垃圾,怒道:“甘麥大棗湯主溫熱,龍骨牡蠣湯主涼寒,這兩種藥一熱一涼,藥性完全相反,怎么能同時用呢,涼熱相克,這是剛學中醫的小屁孩都懂的道理!”
陸杰榮一聽就恍然了,于是也遲疑的看著宋澈,無法理解宋澈會犯下這么粗淺的錯誤。
宋澈微微一笑:“詹老都沒親眼看過病人,就認為這兩種藥,不能同時使用?”
“看了也一樣,只要是情志病,就不能這么用藥!”詹老冷哼道。
俞紅鯉雖然對宋澈深信不疑,但為母親的安危著想,就提議道:“詹老先生,既然您精通中醫,不妨再給我母親診斷一下,我也想多聽聽不同的見解。”
詹老一看攝像機正對著自己,總不能知難而退,就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樓上臥室。
他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俞媽媽的狀態,從瞳孔、呼吸、口腔,最后搭手號脈。
這么一號脈,詹老的老臉更深重了。
他能混到這資歷,還是有些本事的。
當即,他也察覺到病人的肝乃至五臟六腑出了問題。
這是情志病挫傷身體的癥狀!
“心為君主之宮,主明則下安。情志病的病位,首先在心。在生理情況下,心神正常,五臟六腑就能在心神的主導之下協調進行活動,心神不僅主導人的精神活動,也主導臟腑的生理活動。”
“從脈象來看,病人的臟腑功能較為紊亂,已經出現空耗之兆。而你們又說,病人服下了一顆毒藥,這顆毒藥的效力和催眠鎮定劑類似,正好克制情志病,因而導致病人長睡不醒,避免精神繼續被情志病所傷。”
詹老沉吟道:“但治標不治本,若是不化解臟腑的紊亂,情志病就難以根治,因此,先不說如何能把病人救醒,首先,要根治情志病,就要把臟腑的郁結之氣排除干凈……”
詹老這一番話,還是很能詮釋出他的高明。
雖然,他是踩著宋澈的辯證成果,才能直接號準了命脈。
“但是,我仍得說,這兩種藥,絕不能同時用在病人的體內,否則冷熱沖撞,滯生濁氣,那也是草菅人命!”
詹老怒視著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