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神醫!愿圣主與你同在!”
恩佐站在警戒線外面,率著一群礦場人員,單手放在胸口上,鄭重的向宋澈鞠躬致禮。
宋澈卻沒有閑情笑納這份恩德,繼續埋頭給手里的病人行針治療。
崔智恩看在眼里,暫時也沒再追究這個人到底何方神圣,只潛心協助著他。
在這個異國荒原的蕭瑟寒夜,只有一輪慘淡的月牙懸掛在黑暗蒼穹中,遙望著這一場波詭云譎的劫難。
直到后半夜。
當篩查檢測和治療基本結束。
一支支各國的醫療隊暫時鳴金收兵,退到鎮上休憩。
身心緊繃了一整天的礦工們,也來到各自的安置區域找帳篷落腳。
只剩恩佐這些安保人員,不時巡邏戒備著每一個安置區域,等待著明早**的進一步處理措施。
誰都不知道,現場的這些人,將面臨怎樣的命運。
而最小最偏遠的那個隔離區,也安靜了下來。
那幾個感染者,大概也是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念頭,索性退回到小木屋里避寒取暖。
雖然冬天的南非,最低氣溫也不會跌破零度,但地處高原的比勒陀利亞,深夜時難免會有深入骨髓的干冷。
看著縮在篝火堆旁邊的崔智恩,尤其那眉宇間透著一股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委屈感,宋澈笑著道:“其實,你一開始沒必要湊上來的,瞧吧,現在吃到大苦頭了。”
崔智恩的柳眉倒豎,氣咻咻道:“不是你喊我來幫忙的嘛,現在又嫌棄我自討苦吃嗎?”
“但我喊的是別人啊,只是你沖得比誰都干脆。”宋澈促狹一笑,大有一副吃干抹凈不認賬的架勢。
崔智恩暗咬銀牙,忿然道:“你太壞了,枉費我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你的國語說得很溜啊。”宋澈調侃道。
“和你一樣的壞家伙教的。”崔智恩撅了噘嘴,眼神立時幽怨了幾分,大概又想起了某個欺負她的壞家伙了。
聞言,宋澈不由想起了在大學時,自己趁著崔智恩虛心求教醫術的時候,好幾次的捉弄和戲耍,當時可把崔智恩氣得不輕,但每次隔了兩天,這傻妞又會屁顛顛的湊上來問東問西。
那段青春萌動的往事,恍惚間,仿佛歷歷在目、猶在昨日……
“你,認識宋澈么?”崔智恩忽然問道。
現在大家都摘掉了防護面罩,崔智恩一看對方確實不是“宋澈”,難免的有些悵然若失。
“不認識,但聽說過。”
宋澈莞爾道:“他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壞家伙吧?”
崔智恩的俏臉,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的,頃刻間又加深了幾層紅暈,啐道:“他是壞家伙,但不是我朝思暮想的!”
“沒有朝思暮想,那剛剛見面時,你干嘛張口閉口宋澈長宋澈短的。”宋澈玩味一笑:“你敢說你之所以要跟我共患難,其中一個原因,不是懷疑我就是那壞家伙?”
迎上他犀利有神的目光,崔智恩莫名的心跳加速,居然萌生了跟面對那壞家伙時候一樣的緊張情緒。
同時,一陣夜風襲來,崔智恩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嘀咕道:“我真的沒有對他朝思暮想……就是,就是……偶爾會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