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尖銳又尖酸的問題一拋出來,通報會現場的氣氛頃刻間停滯了一下。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提問者。
是京城晚報的記者!
還是宋澈認識的。
正是白夜生的御用記者(狗腿子),高偉!
只見高偉一臉的嚴肅和正經,但眼眸中流露出的狡詐,卻逃不過宋澈的觀察。
這家伙,果真是具備記者最典型的特質:斗犬精神!
之前被宋澈戲弄挖苦了一通,現在一發現宋澈這邊遭遇麻煩,就趕著來落井下石了!
不過,高偉此番的作戰(咬人)策略,還是比較高明的,吃了上次的教訓,沒著急對宋澈發難,而是先將矛頭揮向了潘喜成!
他是知道潘喜成接下來會充當“和事佬”庇護宋澈,干脆先把黑鍋徹底扣在潘喜成的頭上,讓他再無招架之力,自顧不暇了,就難以再聲援宋澈!
“潘院長,這是我和時下群眾們比較關心的問題,您能否解答一下?”
高偉步步緊逼。
潘喜成的眼中已然陰霾密布,但還是耐著脾氣,答道:“關于這個問題呢,我多解釋幾句。當時嫌疑人的情緒相當激動,甚至是瘋狂,在危機暫時解除之后,鑒于受害醫生的危重情況,我本人和其他醫護人員也無法冷靜的設想太周全,大家都忙著開啟搶救工作。至于嫌疑人當時說身體不適,我以為只是爭斗過程中產生了一些小創傷,所以也沒太注意。”
“而且站在我們醫院人員的角度,嫌疑人剛嚴重傷害了一個同事,基于正常的擔憂害怕心理,因此不敢貿然對他多接觸,誰也沒想到他的傷會那么重。我這幾天靜下心反思過,也覺得自己當時的工作有些不到位,沒能及時洞察到一些細節問題。總之,對于此事件中的任何傷者,我都覺得很遺憾。”
高偉很仔細的聽著,并且迅速揪住了言辭里的小漏洞:“潘院長,您這么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一方面低估了嫌疑人當時的傷勢,一方面,由于他剛傷害了你們的醫生,導致你們意氣難平,因此不肯施以援手?”
潘喜成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不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嘛!
都說記者是杠精中的戰斗機,可眼前的這貨,分明是轟炸機——沒問題,也給你炮制出問題!
“你這話,我只認同前半句,后面半句,恕我無法接受。”潘喜成的口吻也變得強硬了:“我們醫生,治病救人是天職,絕不會因為一己私心,而做出傷害病患的過激行為,請這位記者同志不要把自己的臆測,強加在我們醫療工作者的頭上。”
“潘院長,您不要生氣,我只是就事論事,想盡量剖析清楚真相給大眾看到。”
高偉道貌岸然的嘴臉,跟主子白夜生有的一拼:“我當然不懷疑廣大醫療工作者的使命感,但任何群體都有害群之馬啊。”
他將“害群之馬”四個字咬得格外重,余光有意的斜瞥了一下宋澈。
潘喜成就知道他這招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但奈何短時間內也想不出制衡的法子,只能打官腔說道:“我再重申一點,在此次事件中,京城醫院在大原則方面,絕沒有徇私的行為,禁得起社會群眾和有關部門的監督。因此,你所說的害群之馬觀點,不適宜放在這起事件里討論。”
“怎么會不適宜呢,流傳出來的監控錄像,很清晰的呈現出,嫌疑人在失去繼續傷害他人的能力之后,貴院某位醫生,還折回來對嫌疑人施以拳打腳踢,直接把人打得脾破裂,試問,這樣粗暴的行徑,難道不算故意毆打?難道禁得起社會和**的監督?”高偉的語氣也陡然凌厲了起來。
近乎于是將矛頭抵在了宋澈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