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傳統事物,終究會被時代湮沒淘汰。
中醫藥也是如此。
時日至今,余慶堂的商業騷操作,其實在中醫圈子里一直毀譽參半。
毀的自然是余慶堂的后人們已經開始變得不思進取,只想著坐享其成、不勞而獲。
他們基本無心再開拓進取,只要靠著祖宗傳下來的底蘊和藥方,就能躺著把錢賺飽了。
譽的是,他們將利益最大化了,這難道不香嘛。
在中醫行業被西方醫藥學全面碾壓的大背景下,當大部分中醫從業者混得渾渾噩噩、得過且過,余慶堂起碼維持住了家業的穩定繁榮。
相比之下,和慶余堂齊名的通仁堂,反倒成了沒有順應時代發展的失敗典型。
作為國內中醫圈的泰山北斗,樂紹成一輩子鉆研做藥,結果臨到老了,不僅連自己的肝臟由于長期試藥而受損,連辛苦經營的家業也千瘡百孔,甚至面臨被奪走的窘境。
這般情況下,余慶堂“業務轉外包”的經營方針倒不失為明智。
再說了,靠著祖宗蔭庇恰爛錢的案例數不勝數,又不缺他們一家。
比如詠春宗師葉問,近些年由于影視劇的帶動和渲染,使得葉宗師的名聲一時大噪,影響力幾乎擴大了全世界的華人圈。
但葉問的子孫里,真正傳承葉宗師詠春衣缽的基本沒有,更有一個兒子,本來游手好閑了大半輩子,一看父親死后又紅了,趕忙屁顛顛的臨時抱佛腳、學了幾招假把式,然后打著“葉宗師兒子”的噱頭出席各種商業活動,賺得盆滿缽滿。
無論大眾們如何質疑和詆毀,但誰讓人家有一個好爹呢?要不怎么說投胎是一門技術活。
這世界上的蕓蕓眾生,不就是遵循著“前人種樹后人乘涼”的道理嘛。
雖然宋老等傳統中醫人瞧不上余慶堂的做派,但在宋澈眼里,他可以理解。
只不過大家道不同,就沒必要為謀了。
但眼下,這個中醫界的“混子”似乎要搞事情……
宋澈看汪冰冰欲言又止的模樣,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現在可以開誠布公的說一說。”
汪冰冰遲疑了一下,嘆息道:“這也是臨時的突發狀況,我們一開始都沒想到……目前主要的問題出在你們幾位嘉賓的出場先后順序上。”
隨即,汪冰冰就把問題的原委闡述了一下。
原來,根據欄目組的安排,幾位嘉賓的出場順序是有講究的。
論資排輩的話,樂紹成當仁不讓排第一個出場,這點大家都沒意見。
但第二個出場的嘉賓,就比較糾結了。
本來欄目組是屬意宋澈第二個出場的。
論身份,宋澈是澳港中醫公會的話事人;論醫術,宋澈是中醫界新生代的佼佼者;論名氣,宋澈這位網紅醫生早已名震大江南北。
從專業角度,還是市場角度,宋澈第二個出場都很合適。
偏偏余慶堂就不滿意了。
天下藥房兩家半,一家通仁堂,另一家就是余慶堂。
人家堂堂一個“中醫貴族”,憑什么要排在一個后生晚輩之下?
所以,當欄目制作人騫志飛聯系余慶堂的時候,由于這個問題就鬧得很僵。
余慶堂一度揚言要退出節目。
騫志飛左右為難,只得來到天州之后,先跑去找余慶堂協商,看看能否有兩全之策。
宋澈暗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