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說,久病身體虛弱而皮肉干枯的人,或是身上突發如同麥麩一樣(蕁麻疹)的疹塊者,或是被狗咬了,寒熱交替要發作為狂犬病的人,可在人身上刺血出來趁熱喝下。
李時珍之所以想到用這個方法來治療這些疾病,是因為中醫認為這幾種疾病同屬燥病,需要潤燥,而人身之血,生于脾、攝于心、藏于肝、布于肺,而施化于腎也,是一種上佳的潤燥之品。
但當時認為并不一定要喝自己的血,喝別人的血也能收到療效,這一方法就不免淪為兇殘之法,李時珍也說:“諸方用血,惟不悖于理者,收附于下”,意思是說,只有在不違背道德和人性的情況下,才能用這種方法。
封建時代的古人覺得茹毛飲血是蠻人或邪術的行徑,于是乎,這個療法也被古代中醫視為是“異端”,直到近代的西醫醫學家掌握了人體免疫學,才撿起來再次研究,但又由于缺乏中醫的支持,于是乎叒丟進了垃圾桶里。
大家聽完又是哭笑不得。
聽這說法,敢情自血療法,只有中西合璧,才能彰顯價值。
“目前來看,自血療法算是治療免疫和皮膚疾病里,相對安全有效的辦法,免除了毒副作用。”宋澈分析道:“按照中醫的觀點,自血療法集合了傳統治療法的針刺、放血和扎穴于一體,可以起到協調陰陽不合、調整臟腑經絡功能的效果。而根據西醫的原理,這么操作可以引起不發熱的蛋白應激作用和機體網狀內皮系統反應,從而刺激機體自身免疫系統,調節機體免疫功能,促使免疫應答,促進細胞吞噬作用及抗體的產生,以抵御外來過敏原的干擾,加速疾病的治愈。”
專家們聽得連連頷首,頗有種豁然開朗、恍然大悟的感知。
其實原理并不復雜,只要將中醫和西醫結合起來就清晰明朗了。
但或許是長久以來的偏見,猶如一座大山,阻隔了中醫和西醫兩大領域的融合和交流,讓這個“怪胎”遲遲無法茁壯成長。
就如曾經分裂的德國,一堵柏林墻,阻隔出了兩個涇渭分明、截然不同的世界。
此刻,連汪冰冰都忍不住目泛流光,欽佩又贊賞的凝視著宋澈。
本來他們做《杏林里》這個節目,目的只是宣傳傳統的中醫術,至于比起西醫如何,基本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里,他們也不想引發無意義的學術爭論。
像之前給通仁堂的樂紹成和余慶堂的胡芝書做特輯專題,這兩位中醫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或是為了迎合節目的立意,好幾次在標榜中醫的時候順便踩一腳西醫的弊端,比如亂用藥、副作用。
但宋澈沒有“同流合污”。
他以實際行動,彰顯了“推倒柏林墻”的胸襟大局觀。
對于中醫和西醫,他講究不偏不倚、客觀公正,從未想過抬一個貶一個。
他的目的很明確也很純粹,就是治好患者,
至于用中醫還是西醫,根本不存在任何糾結。
這才是一名杏仁國手該有的風范啊!
“患兒目前的病癥源頭,本質就是免疫系統的缺失,用自血治療,無疑恰到好處。等到免疫系統恢復,器官發育完全了,屆時我們可以再根據情況用什么藥,也不用管是中藥還是西藥,最好的結果是連藥都不需要用了。”
宋澈拍板道:“穴位經絡的問題,我可以把關。不過抽取多少血量,在哪個部位注射多少血量,涉及對免疫系統的補充和完善,我還需要諸位專家同心協力,助一臂之力。”
本來還不滿意充當墊腳石的專家們,不僅被照顧到了面子,還完全折服于宋澈的人格魅力,頓時又是自慚形愧,又是心悅誠服。
“宋大夫客氣了,你都這么高風亮節了,我們再小家子氣,就妄為醫者了。”
“你只管吩咐就行了,只要能救孩子,什么學術的分歧和偏見根本沒必要。”
“如果這治療辦法真的管用,我回頭一定拜宋大夫為師,好好補補中醫知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