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年。是不是覺得曲調變得豪邁澎湃了?這就是人在青年時期的特征,對一切事物都抱著一往無前的憧憬和動力,人生的篇章這時候將推向高/潮,拼搏、奮斗還有無窮無盡的精力野心,就是這個人生環節的主旋律。大部分人都給自己樹立一個遠大的目標,發誓要成為了不起的那個人,還要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天長地久。這時候,人的原則性也是最強的,往往愛憎分明,喜歡什么就去追求,不喜歡什么就選擇排斥,一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架勢。對他們來說,生活的際遇和挑戰,那些不確定和未知性,反而更令他們著迷。”
史明宇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掙扎矛盾情緒漸漸淡化,轉而浮現出了一股熾熱果敢的決心。
這股一往無前的決心,根本沒有任何的分歧,更沒有任何商榷和遲疑的余地。
在選擇了從事足球生涯的時候,史明宇肯定也是懷著這般的決心,立志成為叱咤四方的足球明星。
不過宋澈知道,潛藏在這具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也是懷揣著相似的決心,立志要在事業上功成名就,成為一個人上人。
在這一點上,兩個靈魂是很默契一致的。
可惜,豐滿的夢想遇到了骨感的現實,就如同澎湃的海水潑在了火山石頭上,頃刻間蒸騰揮發。
結局,要么是以更澎湃的水量征服火山石頭,要么是就此蒸發殆盡。
因此,第五章的曲調也從澎湃豪邁漸漸轉為低沉和綿長。
“這一章應該是中年吧。”史明宇推測道。
宋澈點點頭:“人到中年,就要開始學會認清和接受現實了,有人承認了自己的平凡,就此庸庸碌碌的度日。有人達成了夢想,繼續往更綿長的道路上挺進。但一致的是,人已經沒有了那么多的暢想和沖勁,凡事都會根據現實的情況去安排去計劃,有了家庭和事業的牽絆,就再沒有了收走就走的旅行,也沒有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一切都開始有了各式各樣的局限。有些人的局限是一座大城堡,有些人的局限是一座別墅,更多人的局限則是一個小屋子,乃至小籠子。在這個局限之下,人的所作所為,往往身不由己、隨波逐流。”
“太無奈了,所以大多數人,最終成為了自己曾經最反感憎惡的人。”史明宇含著惆悵的嘆了口氣。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史明宇,分明帶著一種和年齡閱歷不相符的成熟和感慨。
頓了頓,史明宇忽然問宋澈,“宋大夫,那你現在成為了年少想成為的那個人了嗎?”
宋澈一挑眉頭,半開玩笑道:“我還是青年,暫時還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不過,我不希望中年的自己,會讓現在的自己失望。”
“但愿如此。”史明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
卻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
那就是本來對宋澈“唯命是從”的史明宇,居然開始有了鮮明的主見,開始在談話中抒發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并且擺出‘過來人’的姿態要跟宋澈去討論。
捕捉到這個細節,宋澈又往后面退了第五步。
接著,第六章:老年。
曲調自然泛著人在晚年時的滄桑。
“好比喧囂過去,一切都歸于平靜,
一切都向著塵埃落定的方向發展。
多少人在光陰里走散,
又有多少人終會遇見。”
這一次,不用宋澈解說,史明宇開始對著曲調,發表自己對老年時期的觀點和概括。
但無論史明宇還是宋澈,終究年歲太淺,無法切身體會到年老時的那股意境。
這方面,反倒是在隔壁房間監控的顧華年等老人家更有發言權。
“初聽不知曲中意,
再聽已是曲中人。
既然已成曲中人,
何必再聽曲中曲。
曲終人散夢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