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簽的晚了,再要拿錢,可是很麻煩的。”
老蒜惱道:“我說過了,我家明明是346個平方米,你按照140個平方米賠償,我不可能答應的。”
“差著一百來萬呢!換你你能答應嗎?你們做事得憑良心,講道理啊!”
“而且你們沒經過我同意就把我家拆了,我還要找你們賠償呢!”
他仍然試圖跟對方理論。
然而那男子卻哼道:“都跟你解釋過了,只不過是工人拆錯了嘛。反正早晚都是個拆,你還是趕緊簽字拿錢了事吧。”
“不行,我要到信訪處去上訪!”老蒜火冒三丈道。
“哈哈……”男子樂了:“你盡管去。林總可是翁言東的結拜兄弟,我倒要看看你能訪出個什么結果來。”
“翁言東的結拜兄弟?很了不起嗎?”陳晉插嘴道。
男子早就看見了老蒜身邊站著其他人了。只不過嘛……
他在濛洲縣城里混跡很久了,或者說打從記事起,他就在縣城里混著。
這座小城,誰家有能量,誰家沒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尤其是拆遷東門村的時候,他還特意調查過,知道張栓家里可沒什么像樣的親戚朋友,只不過就是個在外地謀生的苦哈哈。
所以眼前這個帶著墨鏡的年輕人,他也只當是張栓找來的半吊子法律援助而已。
這方面,他口中的“林總”自然會去擺平,根本用不著他擔心。
“喲?這位兄弟看著面生嘛?外地來的?”男子笑道。
陳晉今天是刻意戴了一副大墨鏡的,擔心被人認出來。現在看來,效果還行。
聞言,他直接用方言應道:“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濛洲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何苦要幫正和縣來的欺負自家人?”
“拜托!我是開拆遷公司的,拿錢辦事而已。跟欺負不欺負的談不上。”男子說著,歪頭看了一眼陳晉身后的牛敏,目露淫光。
他接著道:“張栓的房子,是被工人誤拆的。這確實是我們拆遷公司的責任,所以他回到濛洲縣的住宿費用,我們可以賠償給他。但他也應該相應號召,配合工作嘛。”
“畢竟舊城改造,將濛洲縣的城市化進一步加強可是發展的重中之重呢!”
他一套一套的說著。
陳晉應道:“配合工作是自然的。但你們吃香未免也太難看了吧?”
“346個平方比呢!你們就敢生生扣掉他一百來萬?那整個東門村,你們省下來多少錢?”
“你又能分到幾成呢?”
那男子聞言一怔,暗道這人有點厲害啊!一下子就看準了問題的關鍵。
他做拆遷公司,其實根本就不具備什么真正的業務優勢,而在于他的身份……
男子名叫趙帥帥,是濛洲縣挺出名的一個流氓頭子,手底下有幾十個十七八、二十啷當歲的小年輕是跟著他混的。
再加上他又是本地人,對濛洲縣知根知底,只要不惹上人,基本就沒有平不了的事。
所以那位“林總”就跟他一拍即合,讓他承包了拆遷業務,替自己省錢。
而省下來的錢,趙帥帥能分到三成。
至于怎么省,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