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翊飛靠在墻上閉上眼睛,腦子里立刻充滿了硝煙炮火,兩次戰斗的影像跑馬燈一樣來來回回地循環播放,始終不肯停歇。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于是聽到薛毅飛的聲音:“怎么?睡不著啊?”
“可不么,這才剛醒多大會工夫啊,根本睡不著!”
“放松點,一會兒就睡著了。”薛毅飛勸解,“下一波指不定什么時候就來了。”
陳翊飛忽然想起老薛在戰斗中的表現,忽然冒出一句:“你就不害怕嗎?”
“什么?”薛毅飛沒聽懂。
“就是那只棕狗差點撲到你身上的時候,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那個啊!”老薛笑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我經歷過比棕狗可怕十倍百倍的東西……這么說吧,如果你曾墜落深淵,你還會怕街邊的臭水溝嗎?”
陳翊飛聽得好奇心起:“聽你這么說,你還是個很有故事的人啊!”
薛毅飛失笑:“也不算吧,就是經歷豐富一點,沒你想的那么復雜。”
“可比我強太多了。”陳翊飛感慨地說。
“你還小。”老薛語重心長,“等你當來經歷的多了,也能和我一樣。”
“但愿吧!”陳翊飛說。
他想起了隊伍里的其他人,大伙都比他年紀大,經歷的都比他多,但是除了羅胖子,也就大壯和不差錢稍好一點,只有薛毅飛一個人滿不在乎。
這是經歷多能解釋的么?
薛毅飛不想再說這些,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睛:“睡覺吧。”
陳翊飛……
清晨,溫暖的陽光照進戰壕,薛毅飛打了個哈欠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慢慢活動身體。
老實講,雖然他一直睡到現在,但睡得并不踏實,四周的任何異常,都會讓他驚醒。
沒辦法,老習慣了,在安全的地方還沒什么,可一到了戰場上,他的神經就會一直繃緊……別看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實心里頭一直裝著事呢。
羅胖子也醒了,揮揮手,壓低聲音打了個招呼:“不多睡會兒了?”
“不了。”薛毅飛放下胳膊,“這一宿睡得我渾身難受,早點起來活動活動。”
羅胖子笑笑,看了陳翊飛一眼:“你挺照顧這個小家伙啊!”
“這小子不錯,是塊好料子。”薛毅飛斜了羅胖子一眼,“再說了,你不也是?”
“比不上你!”羅胖子連連擺手,“你都快把他綁你褲腰帶上了,要不是長的不像,我非當他是你兒子不可。”
“亂講什么,我連老婆在哪兒都不知道呢!”薛毅飛很憂傷,“哎,我還想問你呢,真沒點內部消息什么的?”
羅胖子不滿地瞪眼睛:“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啊,誰還敢瞞著你?”
“拉倒吧,我才不去討人嫌!”薛毅飛敬謝不敏。
“你也拉倒吧,不把你當祖宗供著,我這個羅字倒過來寫!”
“哼哼,煩的就是他們那副樣子!”薛毅飛很不屑地說。
羅胖子呵呵笑:“你啊,人賤就是矯情!”
“矯情使我快樂,矯情讓我開心,你管我!”薛毅飛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