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相聞言,沒有辦法,只能是試探性問道:“那,殿下究竟何意,敢請言明。”
“一個上郡,恐怕還不夠啊。”桓王不輕不重的說道。
“這,這……”晉相不知該說什么了,他面上如此,實則心里,是早有準備的,自然知道桓王之貪婪,亦在來時,就已經請示過晉王了。
而桓王說完,則是立馬示意下面的人,將一張地圖拿了過來,并在大殿中攤開。
這張地圖很大,描繪非常詳細,精確到縣,等展開之后,桓王也走下了王座。
他身穿王服,頭戴王冕,額前九串玉珠,于晉相身邊站定,然后竟半蹲了下來,又朝晉相招了招手:“來,相邦。”
看到地圖,晉相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復雜了,他迫于無奈,只能在桓王身邊跪坐在地上。
隨后,桓王身子前探,用手指點了點上郡,道:“相邦請看,上郡,雖與我國現有版圖接壤,但車馬多有不便。”
“而這里。”說著話,他又微微移動,點了點另一處地方:“滎陽,若相邦能在此處畫上一筆的話,那我國版圖,就能徹底連成一片,亦為本王心中之愿啊。”
“這,這……”晉相能說什么,只能是苦著臉看向桓王,幾乎哀求道:“殿下,這般要求……”
“哎?”桓王又將他打斷,像是隨意的說道:“相邦可以考慮的嘛,不必急著答復,但本王不得不提醒一下,以晉國目前形勢,倘若桓軍再參戰的話,呵呵……”
聽到這話,晉相不由臉色一變,隨后說道:“桓王殿下,我國與貴國,向來交好,曾有多次會盟,作為當初的盟友,殿下怎可如此啊。”
“呵呵。”桓王又笑了,站起身說道:“本王之前就說過,虛言無益,不如講些實際的問題。”
什么盟不盟的,還不都是為了各自利益,這一點,大家心里都明白。
現在的桓王,那是吃定了晉國,就像是突然得勢的小人一樣。
以其性格,其實這些晉相早就料到了,只是讓他親手割地,他多少是難以接受的。
可不接受行嗎?他跪坐在地圖前,呆呆的看了半晌,才又望向桓王道:“殿下,若我國退讓滎陽,那桓國以后,是否永遠不再向晉國用兵。”
“當然!”桓王連想都沒想,立即點頭。
“那,那好吧……”晉相那是暗暗一咬牙。
而聽到這話,桓王頓時眼前一亮,也立即朝侍從不住揮手。
后者會意,連忙將筆墨端了過來,桓王右手拿起毛筆,親自遞給了晉相,同時伸著左手道:“相邦請。”
要知道,當時的一國丞相,是可以行割地之權的。
看著眼前的毛筆,晉相無奈接過,隨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繼而顫抖著手開始落筆。
作為晉國丞相,現在要被迫割地,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拿著毛筆的手,亦是不住顫抖著。
桓王見狀,在旁邊微微笑道:“相邦的手,不要抖的太厲害,須知,地圖上的一筆,到了地下,就不是一里兩里的事情了……”
等他極其緩慢,將滎陽一筆劃給桓國后,桓王又不輕不重道:
“請解腰間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