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被他悉心照料著,美眸不時流轉,偷偷看著蕭遠認真的樣子,良藥入口雖苦,可她心里,卻生出了一抹甜絲絲的感覺。
“王妹啊,人吶,身體最要緊,生病了,就不要憂慮那么多,只有養好了身體,才能更好的處理事情不是嗎?”蕭遠邊喂著藥,邊嘮叨著。
“哦……”宣王鼓了鼓小嘴。
“另外,一個姑娘家,身在軍旅,多有不便,王妹以后,能不親征就不要親征了……”
“還有,有時候,一些瑣事,臣子們能辦得,就讓他們去辦嘛,不要什么事都親力親為,勞心費神……”
他不住叨叨,宣王癟了癟紅唇:“王兄。”
“啊?怎么了?”蕭遠手上一頓。
“你何時變得如此嘮叨了。”宣王有些無語。
“呃,這個。”蕭遠一愣,繼而見湯藥喝的差不多了,也將藥碗放于桌上,坐回來道:“我有很啰嗦嗎?”
“是你自己沒發覺而已,我的耳朵都快長繭啦。”宣王說著,亦嫵媚的白了他一眼。
“這,好吧。”蕭遠干笑了一聲,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關心則亂啊。
而他這種啰嗦,宣王說是這么說,可心里,無疑更加甜了。
隨后,見她唇角有些藥漬,蕭遠又探身輕輕拭了拭。
他的動作很輕,目光溫柔,宣王看在眼里,像是心有所觸,忽然就冒了一句:
“王兄,如果我們都是普通人,該有多好。”
聽到這話,蕭遠微微一愣,沉默了起來。
宣王又道:“王兄,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最喜歡看天空中的鳥兒,看它們自由自在,嘰嘰喳喳的嬉戲,累了,便有無枝可依……”
她話語幽幽,蕭遠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緒,輕聲安慰道:“王妹,一個姑娘家,身上背負了太多東西,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她的內心,又是何等的苦澀,又有多少心事,無處訴說。”
“王兄……”
沒想到,他竟然能夠理解自己,宣王美眸明顯有了一絲淚霧。
“小時候,我常常被父王牽著手,我還記得,他的王冕,還記得臺階之上,大殿門口,我個頭那樣小,抬頭看著父王……”
“父王總對我說,云煙,你是王族兒女,這是你的宿命。”
“這是我的宿命……”
“就因為王族兒女,所以不能動情,不能被感情所牽絆……”
“王族的血,是冰冷的血。”
“一個君王,為什么要自稱孤,要自稱寡人……”
“我的父王,為什么要將這些,壓在我的身上……”
她低語著,淚眼婆娑,繼而滴滴掉落,如斷線珍珠一般。
蕭遠將她輕輕摟進了懷里,沉默安慰著。
“王兄,我好苦,好苦……”
在一個女王的心里,這些心事,她何曾對人說過,在她的臣子眼中,她是居于王座的君王,殺伐果斷,冷靜睿智,治國有方,擅謀大局。
可她也有柔弱的一面。
她在他懷里哭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