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遠轉了轉眼珠,己方的憂慮,關乎軍事,崔濟雖然過江,但誰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故而說道:“我軍占據江北,兵臨長江,只待戰船打造完畢,即可揮師南下,一統江南。”
“哈哈。”崔濟聞言,仰面而笑,說道:“秦王莫不是視襄陽如無物,若在下所料不差,就算戰船打造完畢,貴軍現在恐怕也不敢輕易南下吧。”
說著,他又道:“吳軍水師,天下之最,殿下若棄襄陽不顧,就是在賭,賭這場長江之戰可以獲勝,可一旦失利,敗退之下,襄陽守軍再堵截陸路要道,那秦國五十萬大軍,將死無葬身之地,因此,我料殿下必不敢賭。”
聽他這么說,蕭遠先是一瞇眼,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繼而干笑了一聲,說道:“呵呵,不瞞先生,襄陽確為我心腹大患啊,若有良策,還請先生賜教。”
“都說秦王奸詐,看來果真如此啊,哈哈。”崔濟再次大笑,笑聲過后,擺擺手道:“賜教不敢,不過以我之見,要想圖取襄陽,強攻實乃下下之策,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斷其糧草!”
蕭遠心中一動:“可韓州據城堅守,楚軍糧草物資,又都囤積城內,如何斷絕?”
“如果殿下知道他們的糧倉位置呢?然后又可以派一支精兵突襲呢?”崔濟道。
“什么!?”蕭遠聞言,頓時就瞪大了眼睛,真若能如此,襄陽糧草一斷,將不攻自破!
似乎是很滿意秦王的反應,崔濟捋了捋下巴上修飾極好的胡須,老神在在道:“俗話說的好,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觀殿下,比之楚君,更具雄才大略,特過江相助,獻上破敵之策,只恐殿下不納,失之交臂啊。”
他的表現很自負。
蕭遠亦連忙探身追問:“請先生細說。”
“在下不才,曾擔任襄陽府守令,對襄陽城內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今韓州駐扎軍隊,他的糧草囤積,別無他處,只能是在東倉。”說著話,他也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地圖,“此為東倉結構詳圖,請殿下過目。”
賈攸起身,接過之后,恭敬遞交上方。
蕭遠展開仔細看了看,又伸手指了指詳圖,凝聲問道:“先生的意思是說,韓州的糧草,必然囤積于此?”
“沒錯。”崔濟道:“襄陽城看似固若金湯,實則不然,護城河東南方位,就有一條暗道,為當初城內排污所用,后被我下令封堵,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韓州更不會得知。”
“而殿下,大可令精銳士卒,趁夜色,悄無聲息的將此暗道挖通,輸送精兵至城內,擇機焚其糧草!”
蕭遠聽完,心中大震,亦忍不住站了起來,激動說道:“有先生助我,何愁大業不成啊!”
“殿下過獎,不過此策,平定襄陽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崔濟聞言大悅,頗為受用。
他的態度,蕭遠并沒有在意,也是真的興奮不已,想想啊,這么打下去,襄陽怕得圍戰數年,如今此策若是成功,頓解最大憂患,他又哪能不激動呢。
大喜之下,他站在上方又端起了酒杯:“來,先生,本王敬你一杯……”
“殿下請。”崔濟雖端杯,可卻坐在那里未曾起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接下來,自然又是一番聊天,蕭遠不時與他敬酒,做到了極高的禮遇。
散場之后,更有親自送出大帳,喊來軍士安排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