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殲敵不對,而是你過早的暴露了淺水灣,且過早的動用了鑿船戰術,壞我大事。”裴宗道:“淺水灣投下的亂石林,本為決戰所備,秦軍尚不得知,可如此一來,我們的暗伏頓時化為烏有,且在今后的交戰上,秦軍必會對鑿船有所設防。”
裴宗說的是心里話,這個淺水灣,確實為決戰準備,欲擱淺秦軍主力大軍,而非小小的十幾艘船只。
但毫無疑問,在皇甫玉琦看來,就完全不是這個事了,他絕對會理解為,這是裴宗看不慣他,在故意打壓。
人性就是如此。
尤其是在你自己認為獲得成功的時候,別人不承認,反而說你是壞了事。
皇甫玉琦現在的心里,是有些窩火的,他臉色比裴宗還陰沉,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老將軍所說,我明白了,今次殲敵,是我不對,還有些軍務在身,告辭了!”
說著話,他也一拱手,直接邁步離開了這里。
“皇甫將軍……”裴宗伸了伸手,想喚住他,可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是又嘆了口氣。
見狀,有將領動了動嘴角,試探性道:“這皇甫將軍……”
“算了。”裴宗無奈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怪我之前沒有提醒,只是未曾想到,他求勝之心,太過強烈,這是會出錯的啊……”
裴宗憂心忡忡,因之前沒有明確軍令,在這件事上,也無法直面罪責皇甫玉琦。
可后者那邊,在回軍帳的路上,其偏將卻是說道:“裴老將軍駐守長江,這么長時間,未有寸功,而將軍一來,我部就誘而殲敵,成功挫傷秦軍銳氣,難免遭人忌妒啊。”
這段話,算是說到了皇甫玉琦的心坎里,他看了偏將一眼,冷笑道:“哼,我殺敵建功,還有不對之處了?真是荒謬之極!這裴宗怕是早看我不順眼。”
“將軍啊。”偏將討好的說道:“當初,您與裴宗爭過帥位,人家能給你好臉色嗎?”
“恩……”皇甫玉琦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我部戰功,誰也不能抹煞,我這就親筆書信,傳戰報于大王。”
“將軍英明。”偏將連忙附和,他是跟著皇甫玉琦一起來前線的,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親信部下,自然以其馬首是瞻。
一場小戰過后,皇甫玉琦立即開始傳書王廷,大書特書,極力為自己爭取戰功。
另一邊,秦軍水師大營。
“大王,田佑將軍,已……已溺于長江……”有將領小心翼翼匯報。
蕭遠狠狠將竹簡扔在帥案上,恨鐵不成鋼似得破口大罵:“匹夫!匹夫!”
罵歸罵,可他臉上亦露出了悲痛之色,失一將,不管大小,沒有哪個君王會無動于衷的。
閉眼之后,他又就此事與眾將詳細討論了一番。
林初說道:“根據現有情報,吳軍在淺水灣一帶,暗中于水底,投有大量巨石,矗立如林,覆蓋水域,尚未查明,一旦戰船入內,動彈不得。”
“馬上探明!”
“是。”林初應了一聲,又道:“另外,以初戰來看,吳軍士卒多水性極佳,閉氣時間長,善于潛入江底,破壞戰船。”
“恩……”蕭遠思慮了一下,道:“這一點,為敵軍之利,亦為我軍可利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