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兩人終于抵達郡府,一眾青衣衛人員也都趕了過來,充當護衛。
見到這一幕,一眾官員臉色一正,剛要說話,柳長卿已是稍稍伸手:“請王詔。”
“是。”楊昭連忙應了一聲,取出蕭遠親筆詔書,雙手恭敬遞交。
將其展開,柳長卿環視一周,開始大聲念到:
“大王詔令。”
所有人齊齊跪地。
“茲委任柳長卿為西北道巡察使,代天巡牧,視察災情,提領一切軍政要務,便宜行事……”
蕭遠的王詔,內容一向簡單,沒有那么多廢話。
這個提領一切軍政要務,和便宜行事,有多大權利,就不用說了。
王詔念完,一眾官員跪在地上,先是忍不住與左右對視了一眼,接著齊齊高呼道:“臣等謹遵王令——”
流程走完,人們自然都站了起來,這時候,臉上也都堆滿了笑容,紛紛拱手彎腰。
“哎呀,柳大人一路舟車勞頓,下官已令人備好酒菜,為大人接風洗塵,快請,快請。”紀葵滿臉笑呵呵的彎腰伸手。
其他官員跟著附和,也都在說著一些好聽的話。
這可是帶著蕭遠佩劍來的,誰敢不巴結著,又有誰不擔心被其穿小鞋。
接風洗塵,正常程序,柳長卿并沒有說什么,與眾人還禮之后,面上亦道:“諸位大人客氣了,請。”
“請……”
當天傍晚,眾人于郡府聚宴,席上一些客套寒暄、敬酒之詞自然避免不了,而顧慮到柳長卿過往的事跡和其身份,紀葵也沒敢搞什么山珍海味,而是一次正常的招待。
柳長卿并不太會喝酒,兩杯之后,無論眾人再怎么相勸,他已是再不端杯。
晚宴過后,他被安排郡府下榻,同時,也請紀葵將相關公文都送了過來。
房間里,他在挑燈夜讀,紀葵心里就沒那么平靜了。
第二天上午,大致的公文宗卷,柳長卿已經看完了,也第一時間在書房中會見了紀葵。
后者面對他,多少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躬身站在下方,笑呵呵道:“柳大人挑燈夜讀,勞心勞力,政事不倦,真乃我等之楷模啊。”
“哎?紀大人言重了。”柳長卿心平氣和道:“如果本官沒有記錯的話,此次滎陽旱災,朝廷的撥銀,是七百四十萬兩,糧草十五萬,對嗎?”
“是的。”紀葵只能回到。
“公文記載,大半賑銀已用于災民,糧草亦捉襟見肘,可本官怎么覺得,滎陽的災情,似乎并沒有那么嚴重啊,這銀子用的是否太快了。”柳長卿道。
“大人此言差矣。”紀葵穩定了一下心神,不慌不忙的解釋:“自朝廷政令下達,下官不敢絲毫懈怠,與一眾同僚,數日未眠,憂心民事,正因大力的賑濟,這災情才會控制的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