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進入大堂,堂外聚滿百姓,大堂兩側,則是站有數名帶刀侍衛。
臨湖縣令位于正上方的幾案后,審理之前,已經向軍官了解了部分情況,沉聲問道:“堂下可是沈記茶鋪的掌柜?”
“正是小人。”黑店三人皆跪在地上,由菜刀大漢訴說著:“小人本做著小本買賣,一直以來,都奉公守法,可誰知今日竟遇到了強盜,吃了店里的茶,不僅不給錢,更,更是砸了小人的店鋪,小人與其理論,也反遭毒打,大人您看,小人身上的傷……”
“是啊大人,懇請您為我等作主啊……”其他二人亦紛紛哭訴。
縣令眉頭稍皺,先是瞥了眼鼻青臉腫的幾人,接著將目光看向了蕭遠他們,冷聲質問道:“是你等行兇?”
“我打的。”許虎當即回到。
沒想到他這么直接,連狡辯都沒有,也直到這時,縣令才發現他們三人根本就沒跪,不由勃然大怒,一拍桌案:
“大膽!公堂之上,見到本官,安敢不跪!”
一個國君,一個虎侯,一個都衛營統領,真要跪了他,他還焉有命在。
許虎沒有說話,只下意識看向了蕭遠,后者微微笑了笑,朝縣令說道:“跪你就不必了,他當過兵,有功爵在身,縣令大人公正審案即可。”
“恩?”縣令稍露狐疑,不過轉念一想,冒充有功之將士,可是殺頭的大罪,便沒再過多糾纏:“好,本官會很快查清軍籍,若弄虛作假,爾等該知道后果。”
說著,他又道:“即便你是曾經有功的將士,可打砸別人的店鋪,當街行兇,又該當何罪!”
“縣令當知,此茶鋪,是否正經生意人。”其實蕭遠他們隨便一人亮出身份,這事就可以直接了結了,不過他想看看這縣令是否與惡霸沆瀣一氣。
而聽到這話,臨湖縣令也是眉頭一挑:“何意?”
蕭遠開門見山道:“今日街邊歇腳,喝了碗涼茶,卻被索要三十兩銀子,此乃事情起因。”
“什么!?”縣令同樣吃了一驚,又看向了茶鋪掌柜:“一碗涼茶,三十兩銀子!?”
這時候,那漢子已經有些慌了,顫聲解釋道:“大人明鑒,小人茶鋪內的涼茶,都是采用極品茶葉,三十兩銀子,也不過是糊口而已啊。”
縣令又不是傻子,一個街邊攤位,怎么可能,他沒有過多廢話,直接朝軍官道:“你去,到沈記茶鋪弄些涼茶來,看他所言是否屬實。”
“卑職已將涼茶提前取來,經過查驗,乃低劣茶葉,可飲用,請大人過目。”軍官呈上了涼茶,還不忘看了蕭遠一眼。
涼茶被倒入了碗中,放于幾案之上,縣令先是端起來看了看,接著淺嘗了一口,隨后便是重重將碗放下,怒聲說道:“大膽!這不過是街邊一文錢一碗的茶水,欺本官無知嗎!你這奸惡之徒,竟敢如此訛詐店客,索銀三十兩!真是豈有此理!”
“啊!?”跪地三人大驚失色,可仍舊在狡辯著。當時民眾的法律意識普遍較低,在他們看來,開家黑店,客人喝了茶,他們要多少錢,對方就得給。
而聽其訴說,縣令則是怒氣更盛:“住口!爾等奸徒!實在目無王法!根據《秦律疏議》,若商家無良,售賣有害之物,導致買家中毒,罰苦工一年,同時贖銅與病家,若導致買方死亡,處絞刑;若摻雜它物,以充實秤,騙取金銀,仗四十;若強買強賣,查封收監,處以重刑!”
“你這種情況,比之強買強賣更甚!一文錢的東西,竟敢索要三十兩白銀!實乃真正的訛詐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