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兒嘬著牙花,笑著問道:“你可知道,為何過了那么多日才把你抓來?”
“我怎知道!”
“那日你大兄入了獄后,我便叫人盯著你,卻發現你寧愿與人做短工,也不去拿了財貨,一走了之。”
接著王哥兒緊緊盯著張友繼續說道:“你說我該說你蠢呢,還是夸你忠心呢!又或者你大兄根本不將你當做自己人,連財貨之事也不曾告知你呢!?”
“什么財貨?你這人怎一直說些聽不懂的話!”
王哥看著張友不似作偽,不禁有些失望。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給他綁了,對張策用刑。”
王哥吩咐完畢,便有官人走上前來要綁張友,一旁還有官人正舉著烙鐵,要對張策用刑。
張友見此情景,哪里還能忍受,怒火與驚懼交織上涌,大叫一聲,箭步上前,抽出前方官人腰間的佩刀。
一個轉身將奄奄一息的張策護在身后,張友擎著佩刀,帶著哭腔說道:“王哥兒,我們兄弟二人不過是流民而已,根本不知什么財貨,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
可惜那王哥兒對張友的祈求置若罔聞,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張友。
“嘿,黃六兒,你不是說等閑人近不了身嗎?怎被個囚人奪了佩刀!哈哈!”
被喚做黃六兒的官人被同僚取笑,頓時面皮漲紅,呵斥道:“賤民也敢揮刀,還不跪下受死。”
說罷伸手便要去捉刀。
張友何時見過這種場面,見人來搶,不假思索便揮刀亂砍一通。
那黃六兒不料張友膽敢反擊,小臂處被刀刃劃過,頓時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奪刀受辱在前,受傷吃痛在后,黃六兒頓時怒火難遏,反手便拔出了腰后的短刀。
“這張友已是無用了,你看著料理吧!”
王哥兒的一句話讓黃六兒沒了后顧之憂,反手握刀,合身上前。
事已至此,張友也被激起了兇性,對著來攻的黃六兒就是一刀捅去。
黃六兒料到了張友的刀勢,一個側身躲開,大步一跨,便欺到了身前,右手的短刀猛然上揮。
此刻張友氣力用老,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刀捅進衣服,劃開皮膚,破入腹中,把臟器攪成一團,血流反涌,從口中噴出。
“噗”
黃六兒被張友劈頭蓋臉噴了一臉,殺性大發,一手夾住張友的佩刀,一手瘋狂地刺入張友腹內。
“夠了!”
直到王哥兒出言喝止,黃六兒才停手,對著倒在血泊中的張友啐了口唾沫。
刑架上的張策,見張友被刺倒在地,目眥欲裂,掙扎著嘶喊出聲,氣血上涌,卻因身體虧虛,又暈死了過去。
“王哥兒,你說這兄弟二人,會不會真的不知內情?”
王哥兒拿眼去瞧問話之人,等到對方低下頭去,才開口說道:“王成與我同宗,早年便身手了得,這張策兩個也不是他對手。”
“十年前王成殺人后遁去了盡河上,成了江洋悍賊,做著倒賣奴隸的營生,所獲銀錢甚巨。”
“王成這些奴隸販子為了擄人,在璟、楚兩地雇人散播他國收留流民的消息,等著那些人偷渡,到時候茫茫大河上,有一個算一個,便都成了肥羊。”
“若不是看中這王成的身家,縣衙何以出十金求一個人頭。”
“現在王成已死,唯一有可能知曉他收納財貨之地的就是眼前的張策,事到如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況且我也著人查證過,他本就是外來戶,任憑我們拿捏,放手去做,也無后顧之憂。”
聽到這兒,其中一名手下忍不住出口問道:“王哥兒,你怎么對里頭這些事如此清楚?”
此話一出,王哥兒面色一沉,微密著眼看著這名手下。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直到有團體中那活躍氣氛的人出來奉承了王哥兒一番,大家輪番跟上,室內重又充滿著一片快活的氣氛,如此倒顯得血泊中無法瞑目的張友有點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