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鎮,一處尋常屋舍內,正有一青年雙膝跪地,雙手掌心相對,放在頸后,上身筆直,微微前傾,雙腳腳底繃直,抬離地面,周身靈氣隱隱旋轉浮動。
“吱呀”
一陣微風推開窗戶,木制窗欞響起的松動聲在靜謐的夜里尤為刺耳,不過這青年依舊閉著雙眼,不曾動彈分毫。
微風穿過廳堂,到了內室已是微不可察,卻將青年的身姿吹得搖動不已。
整個人猶如不倒翁一般,前后晃動,僅僅靠著膝蓋之力,維持平衡。
不過盡管身姿搖動,整個人的體態卻不曾動過分毫,仿佛是個木頭人一般。
突然眼皮下的眼珠轉動了幾下,青年睜開雙眼,伸手在前方一撈,手腕一翻,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只布滿符篆的鏤空竹鳥。
托住竹鳥的手生得十分美麗,尤其是手指十分纖長,無一絲污垢。
青年收起身姿,一雙手上下翻飛,片刻間已是將竹鳥拆分成了一把竹片。
單手一揚,竹片飛向不遠處的火爐。
火爐憑空自燃,將飛進爐內的竹片燒的“嗶啵”作響。
青年扔出竹片便不再拿眼去瞧,應是習以為常了。
將手中的竹環置于手心,手指輕巧地抹開封泥,取出其中的一張折疊了數次的紙條。
紙是特制而成,幾經折疊卻不見折痕。
青年手腕一翻,手中又多一條小魚。
小魚尾鰭巨大,此刻正泛著光明,將周身照的雪亮。
捉過小魚,將其移到胸前,手掌攤開撤去,小魚就懸浮在胸前三寸處,來回游蕩。
青年這才看起手中的信件來。
天梯?
元嬰?
巨猿?
樹芯?
佛子?
青年迅速瀏覽后,皺著眉頭嘀咕道。
接著便站起身子,隨手將信件扔向火爐,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一路貼著墻根疾行,很快便到了一處破落屋舍門前。
上前幾步,伸手虛抓,手腕一翻一送間,已是將一盆小花放在了門后。
隨后將寬大的袖子一揚一卷,整個人便消失不見。
………………
“大兄,你看看這些銀錢可夠你用!?若是不夠,我再去想些辦法便是,定不能誤了大兄的要緊事。”
“盡河,你既與我成了兄弟,日后當棄了那些不正的行當,邪路好走卻難長久,你可知曉!?”
“大兄教訓的是,弟弟自當遵從。”
張策見魏盡河答應自己,便不再多嘴,打開繡著紅花的布帕。
布帕粗糙,但繡的紅花卻有幾分精致,此刻其中正躺著大大小小數粒碎銀。
拿手一掂,足有三、四兩之多。
雖然張策不了解商國的物價幾何,但在楚國,這足夠尋常三口之家兩三年的吃穿用度了,想來在商國,就算貶價幾分,也應是筆巨款無疑。
張策仔細辨認,卻是真銀無疑,不由問道:“盡河,這錢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