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舟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恥了,暗暗告誡自己矜持一些。
白鳶對陸青舟的奉承頗為受用,只是不好表露地太過明顯,翹著腦袋,以示不屑一顧,但翹起的嘴角和繞著辮子的手指,都將她此刻的心情出賣的一干二凈。
剛剛還告誡自己的陸青舟立馬再接再厲,夸得白鳶再也端不住姿態,呵呵直笑,揉著陸青舟的腦袋嗔道:“你這個小鬼,怎么會這溜須拍馬這套!怪不得你家師尊給那么多寶物與你。”
陸青舟見好就收,順勢說道:“鳶姐兒,我看那城門口許多人在排隊,怕是就要開城門了。”
白鳶自然明白陸青舟的言外之意,從懷中將羅盤取出,遞給陸青舟。
“你放在手中拿好,它自然就會指向你要去的地方。你們分別突然,應該沒有與你約好在何處相見的吧!?”
陸青舟一早也想用這羅盤,再來白鳶說得也在理,也不推辭,直接將羅盤拿到手中。
入手頗有分量,斑駁卻不粗糙,其上刻得不知是哪里的文字,竟是從未見過。
學著白鳶的模樣,食指插在孔洞中,將羅盤端在手心。
片刻后,掌心微麻,圓盤上的圓環開始極速旋轉,不一會兒又停了下來。
白鳶探頭過來,看著羅盤,手指掰算,口中念念有詞后奇道:“你老師在此處往東南一千八百里,這豈不是到璟國去了!?你想著那里作甚!?”
陸青舟聽到白鳶如此說,內心一震,抬起眼眸往東南方向看去。
神思穿過重重云霧,沿著盡河逆流而上,來到一處門扉外。
門后每日擦拭的木桌是否已經破敗不堪?
屋后的那處小井的井水是否自然清冽可口?
“呼”
陸青舟收回目光,淺淺一笑,說道:“鳶姐兒,容我再試一次吧!”
說罷便集中精神,腦中回想著張策那張黝黑嚴肅的面龐。
羅盤重又轉動起來,片刻后白鳶又說道:“嗯!這才對嘛!隨我走吧!”
說罷二人搬運靈力,往著綠蟻城行去。
………………
桃夭鎮。
一處破落屋舍前,門后正擺著一盆紅色小花。
細小的花蕊正在寒風中擺動,似乎下一息就要隨著寒風逝去。
屋舍往西去不遠,有一株綠葉大樹。
此刻在細密的樹葉間,正有一個青年跨坐在樹干之上,緊緊地盯著那處門后的花盆。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青年突然覺得后背發涼,急忙四下去看,正與樹下一只枯瘦山羊,四目相對。
山羊毛色泛著蔫黃,更有不少斑駁露皮,肋骨清晰可見。
本是瘦弱山羊,只是那雙羊眼泛著猩紅,此刻正如同人一般,眼神冷漠地看著青年。
青年見此,訕訕地撓了撓頭,對著樹下的山羊說道:“可是閣主來了?”
那山羊依舊一臉冷漠,聽青年問完,轉身離去,同時往后一瞟。
青年會意,急忙從樹干間跳下,穩穩落在地上,快走幾步跟在了山羊身后。
一羊一人不徐不疾,來到那處破落屋舍前。
青年急忙上前兩步,推開門扉,站到一邊,等山羊慢慢進了院子,才閃身進去,關上門扉。
又等山羊去了一旁趴下休息,青年這才穿過院子,走進內屋。
屋內依舊是漆黑一片,不能視物,唯有破落的屋頂投下了一束亮光。
青年躬身來到亮光前站定,不等他開口,對面的黑暗中一道聲音傳來。
“你又在探尋我的身份,不知所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