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左拐右拐,穿行一陣,終于是來到了張策昨夜歇息的那處屋棚。
青年停下腳步說道:“就是這處了,二位等他便是!他白日里尋我幫忙,我沒跟去,他說晚上再來找我,想來也快回來了。”
說罷又悄悄附耳過來。
“近日周邊常有人失蹤,二位小心些。”
張策見青年盡心盡力,還出言提醒,便要謝他些銀錢。
誰知那青年見此,連忙拒絕,跑也似地走了。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陸青舟見這衣衫破舊的青年不貪錢財,品性上佳,不禁對馬上要見到的魏盡河越發好奇。
當下張策與陸青舟進了屋棚,并未見人,因為知道魏盡河去了何處,是以張策也不著急,與陸青舟解釋幾句后,二人便在屋棚內等候魏盡河歸來。
屋棚內二人互說離開后的際遇之余,日頭已是慢慢西沉,映得江水火紅,好似煮沸了盡河水。
很快,夜幕降臨,嘈雜的屋棚區也漸漸安靜下來。
與昨日不同,今夜一絲月光也無,整個屋棚區亦是一絲亮光也無,畢竟油燈火燭也不是什么便宜玩意。
屋棚內的張策數次出棚去看,直到再也難見人影時,終于心中憂慮漸起。
“我與他分別前曾托付了些事情與他,但多是打探消息,應無危險,可他至今未歸,莫不是出了岔子。”
“老師,或許是有事耽擱了!?”
張策搖了搖頭,說道:“昨夜閑聊時,盡河曾言他有雀盲之癥,每日傍晚前就得回來。”
“青舟,再等半個時辰,若是仍不見盡河回來,便與我一起去尋他,可好?”
陸青舟與張策共同經歷了許多事,此刻關系已是十分親近,張策但有要求,他自然要盡力去做。
“青舟知曉,老師只管吩咐便是!”
張策在心焦中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后,招呼著陸青舟起身出門。
門外夜色深沉,遠處一大片的食肆酒樓泛著紅光,給這片屋棚處捎來了些許光明。
張策在門口駐足片刻,待雙眼適應后,已能借著微微光亮,勉強辨認路徑與屋棚。
陸青舟身為修行中人,眼力自不用說,借著光亮與靈力,雖不能說將四周視若白晝,但要看的清楚卻是不難的。
與張策一禮,陸青舟抬腳便走,過目不忘的本領記這區區路徑,還是綽綽有余的。
不過因為要照顧張策,二人速度并不快,比白日里多用了一炷香時間,便出了這片破落屋棚區。
剛剛離得遠看不真切,此刻僅隔著一座拱橋,陸青舟才發現這片食肆酒樓有多么輝煌。
只是這一側,高如中天港紅鱸酒樓的便有四五座,高樓邊上還有許多矮樓,皆是燈火通明,陣陣觥籌交錯、絲竹伶音正傳入耳中。
順著酒樓間的縫隙往里看去,密密麻麻地竹竿招牌,鱗次櫛比的酒樓食肆,好比一條燈火隧道。
望著這片將上方夜空映得發白的地方,再望向屋棚區,當真是有如兩個世界。
張策亦被此景震驚到,但心中憂慮,只是疾行間觀望了片刻而已。
沿著道路往南,二人很快看到了船只聚集的綠蟻港。
綠蟻港內,偶有點著火把,趕夜搬貨的船家,呦呵不止。
張策領著陸青舟穿行一陣后,到了一處通鋪客棧前停下腳步。
陸青舟看著身旁神色復雜的張策,心思靈活的他已經有所察覺,這通鋪客棧里頭,住的應該就是那些同船的楚人。
只是不知老師為何要來此處尋魏盡河!
“吱呀”
不用張策糾結,屋門從內打開,那人與張策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