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雅致的庭院地下,竟藏著一個修羅煉獄場!
不過白鳶來不及驚詫于這一切,在被撞得到處晃蕩的一片死人肉林中,一道大叱聲響起。
“青蛇,出鞘!”
………………
“諸位鄉人,策聽聞今夏大旱,田地皸裂,顆粒無收,是以請來恩師松山先生的書信,求城主能夠免了此番稅糧!”
……
“諸位鄉人,策無能,并未得城主召見,然策定會尋得法子,為大家謀個出路!”
……
“諸位鄉人,莫要信那稅官所說,奉田抵稅,我已打聽清楚,戰事將起,城主募兵在即,新鄉男子盡皆在列,若此時奉田,失了根基,定然被編入陷陣沖鋒之部曲,十死一生,我張氏從此亡矣。”
……
“諸位鄉人,稅官與募兵令已在半途,策傾盡資產,雇了舟船,只有活下性命,才能再談其他,我等男子離去,他們亦不能為難婦孺!”
……
“諸位鄉人,終有一日,策定要帶著眾人回返新鄉,奉上香火,大祭祖先!”
……
張策腦中混沌一片,各種聲音、片段接踵而至。
一路上,張策時而大笑,時而大哭,時而驚慟奔逃,時而萎縮躲藏。
偶有路人見到此般的張策,急忙躲到一旁,大嘆晦氣,竟是夜里碰到個瘋病。
一路踉踉蹌蹌,不知不覺間,張策已是遠離了港口,來到了一處空曠地方。
迷糊間,張策看到不遠處燈火通明,想也不想便直直地走了過去。
“來人止步!”
突然身畔傳來一聲大喝,一名腰挎長刀的護衛幾步來到張策身前。
見張策低著腦袋,并不理會他的警告之語,只管往前走,那名護衛便伸手去攔。
可張策仍是無動于衷,繞開手臂,依舊往前。
見此,護衛火氣上漲,見張策一身粗布衣裳,反手抄起刀鞘,重重拍在張策后背之上。
“砰”
張策應聲倒地,但恍惚間遭此一擊,反而激起了張策的兇性,喉嚨里咆哮著站起身來,就和護衛廝打在一起。
雖說張策身高體壯,又是一臉瘋魔狀的可怖模樣,但護衛只是吃驚之余,幾招就將張策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正當護衛看著張策一臉瘋狂樣子,頭冒冷汗時,一道聲音傳來。
“何事發生?如此吵鬧?”
“稟先生,不知哪兒來的賤民,不聽勸阻,只好動手將他捉了。”
“那便殺了罷!哦~,算了,打暈扔到路邊便是,今夜我還要觀星,剛洗沐好,可不能沾了血腥味。”
“是!”
“哎,等一等,將那人頭抬起來給我瞧一眼!”
說話間,高掛的燈籠下走來一人,一身紫紗罩衫,泛著水光的長發披在腦后,正探著身子,仔細瞧著被捏住臉頰的張策。
突然,這人俊俏白皙的臉上現出喜悅之色,高興地說道:“可是松山先生的弟子,張策張文遠!?”
聽得有人喚出自己的名字,張策渙散的目光終于有了些神采,循著聲音望去,許久后才啞聲問道:“賈言,賈文之?”
“哈哈!正是我,不曾想在這異國他鄉,亦能遇到同窗好友!”
說罷大步上前攙起張策,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高樓,笑著說道:“今夜便要與師兄,徹夜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