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一臉狐疑地接過信封:“謝謝啊。”
王啟年一臉堆笑地道:“承惠,二兩銀子。”
范閑夸張地叫道:“二兩?”
普通百姓一個月的收入也就二兩銀子,沈望雖然不清楚一張地圖的正常市價,但也知道它絕對不值二兩銀子。
“這圖可是用的上好的紙張,輔以良筆玉墨,由在下哎心瀝血,反復堪察,親筆繪就而成。二兩銀子,連王某跑腿喝茶的錢都算不上呢。”王啟年道。
“二兩銀子,給你!”
范閑也懶得跟他討價還價,把他打發掉后,車隊再次起行,緩緩入城。
信封里的地圖非常簡略,看起像是三歲孩童的涂鴉一樣,對看圖之人沒有任何幫助。
“京都的門還沒入,就已經讓人坑了一回,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沈望笑道。
“這可不一定,有句話叫做破財免災。沒準我的霉運已經結束,好運就要來了。”范閑看過地圖后,又把它好好地收了起來。
前行一段距離后,藤子荊忽然開口:“沿著這條路再向下走一段便是范府,咱們就此別過。”
“你要走。”
“我說過了,到了京都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謝謝你助我進京,咱們以后大概不會再見了。”
“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你大概都是自身難保,如果柳如玉真想殺你的話,怕是你沒那么容易進范府的大門。自己保重,可千萬別死了。”說罷,藤子荊便下了馬車,沒入人群之中。
慶國京都城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在規模上僅次于北齊國都城,但繁華程度卻要遠勝于北齊都城。
慶帝絕對算得上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手腕強硬,深諳治國之道。在他為帝的這些年里,慶國也算得上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派太平盛世之象。
馬車沿著天河路前進,大道兩旁酒樓商鋪林立,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商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百姓臉上盡是喜樂之色。
“藤子荊說的沒錯,不論你柳如玉是不是幕后主使,她派周管家來澹州監視你卻是不爭的事實,從周管家的身上就可以看出她的態度。范兄這次入府怕是不會太順利,想好怎么對付你她了嗎?”沈望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對付我。”范閑懶洋洋的道,絲毫不見緊張。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將風范。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沈望和范閑掀窗望去,只見一個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車隊前,將一件東西交給了紅甲騎士。
之后,紅甲騎士全部撤走,整支車隊就只剩下一輛孤伶伶的馬車。
“護衛另有要職,小人護送范爺回府。”中年管事恭敬地向范閑稟報道。
“你們說的果然沒錯。我不就回個家,怎么就這么難呢?”范閑嘆口氣,悠悠地說道。
“范兄認為這是柳如玉的手段?”沈望道。
“難道不是?”范閑一怔。
“紅甲騎士乃是皇家禁軍,只聽皇上和你家老爺子的命令。先是往監察院下密令,然后又調走隸屬于皇帝的禁軍。嘖嘖,柳如玉要真有這種本事,還用怕你爭家產?直接造反都夠了。”沈望道。
“如果不是二姨娘,那會是誰?”范閑皺眉道。
“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沈望向車外瞥了一眼。
于是,范閑掀開車簾,向駕車的中年管事問道:“老兄,你家主子是誰?”
“范爺在說什么,小人怎么一句都聽不懂。”中年管事掏出一條手帕,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這人顯然是在裝傻。
“我倒要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范閑若有所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