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正打算跟著進去,卻被宮典攔住:“廟中之人沒說讓你進去。”
沒說讓進就是不讓進。
范閑道:“他是我的朋友。”
宮典的態度像冰冷的機器一樣,硬邦邦地:“誰都沒用。”
沈望心想,反正我跟過去也是吃狗糧,不進去也好。于是道:“范兄你去吧,我跟這位老哥聊會天。”
“好。”
范閑點點頭,給他一個‘多加小心’的眼神后,向廟內的殿宇走去。
“老兄,如何稱呼?”沈望笑道。
宮典像個門神一樣擋在門口,既不動,也不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別這么嚴肅,反正這兒也沒別人,咱們坐下來聊聊。”沈望又道。
宮典還是不動不說話。
“這么干站著也沒意思,不如咱們以武會友,切磋切磋……既然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接招!”沈望說罷,一拳向宮典打去。
“找死!”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宮典還是個活人。見到沈望向他動手,不由怒喝一聲,握拳打了過去。
“砰!”
雙拳相接,真氣對沖,發出一道猛烈氣爆聲。
一股巨力從對方的拳頭上傳來,讓沈望“噔噔噔”地倒退了三步,差點跌到石臺下面。與巨力同時傳來的還有一道雄渾的真氣,順著他的手臂經脈向體內入侵而去。
只是還沒等這道真氣侵入體內,便被魔功吞噬,化成最純粹的元氣精華,滋補已身。
宮典只是微微晃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形,心中忍不住起疑。
“能硬接我一拳而不受傷,這樣的年輕高手可不多見,往日遍尋不著,沒想到在這里一下子就碰到了兩個,真是件怪事。而且這兩人能繞過禁軍的封鎖出現在這里,其中必有蹊蹺,怕是與廟中的貴人有些關聯。”
想到這里,宮典心中的殺意頓時散去,拳頭上也收了三分力氣。雖然不能真的殺人,但教訓一二卻是無防,“免得他們少年得志,心生狂妄。”
“宮典的功力比范閑還要強上一疇,是個難得的對手。跟他打完這一架,金鐘罩真氣應該能達到第六關中期。”沈望一邊吸收從宮典處得來的真氣,一邊在心里想到。
數天前他的修為便達到了金鐘罩第六關,這幾天里又與范閑交手數次,真氣量差一點就能達到第六關中期水平。
消化完真氣后,沈望重整旗鼓,再次朝宮典沖去。
下一刻,一道人影倒飛而回。
“砰!”
沈望去的有多快,回來的就有多快。
這一次,他被宮典一拳打飛到石臺下,如一塊巨石一樣‘咚’的一下砸在地面上,雙腳將地面的青石都踩得崩裂開來。
“老兄有兩下子,來,咱們再戰三百回合。”
沈望大吼一聲,再次沖了上去,下一秒又倒飛而回。不過他并不氣餒,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堅持不懈。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
兩個二八芳華的少女從廟里走了出來,一人身穿白色衽裙,一人身穿青色束衣,腳步匆匆地走下臺階往馬車走去。
她們經過宮典身邊時,宮典向后退一步,束手站到一旁,微微躬身行禮。
少頃,慶帝在一眾大內侍衛的簇擁下從神廟里走了出來。走下石階時,他向沈望的方向隨意地看一眼,腳步卻沒有絲毫停留,徑直往馬車方向而去。
慶帝約莫四十來歲的模樣,容貌談不上英武,面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疲倦之色,眼神并不凌厲,風輕云淡中卻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神采,似乎蘊藏著無窮自信,讓人印象深刻。
等他們走后,范閑才從神廟里跑出來,手里拿著一個被人啃過兩口的雞腿,三步并做兩步地來到沈望身前,飛快說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白色裙子的姑娘從里面出來?”
“看見了。”
“她往哪走了?”
“那邊。”
沈望抬手向馬車方向指了一下。
范閑二話不說,像撒了歡兒的野狗一樣朝馬車方向跑去。